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么?一个光明正大除掉齐颜的好机会,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即便不死头顶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想通了这里陆伯言心头一喜到了嘴边的话也改了说辞:“齐大人的考题……是你亲自出的?”
齐颜微微一笑:“正是。”
齐颜的回答正中下怀,陆伯言要的就是这个:众目睽睽下的承认。
不过他还需要彻底撇清自己的干系,于是又说道:“依本官之见,这次的考题出得不妥,敢问齐大人是否有备用考题,趁着时间还早赶快拿出来,陛下那边本官会尽力为齐大人美言几句的。”
齐颜看了陆伯言一眼:“并无备用考题,考卷只此一份。”
陆伯言笑了,走到齐颜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公羊槐回来了,他一把将齐颜从座位上拽了起来,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铁柱,你疯了?!”公羊槐的确是急坏了,连齐颜的乳名都叫了出来。
齐颜安慰地拍了拍公羊槐的肩膀,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如今公羊槐加入了五皇子的阵营,自己抢走了他主考官的位置难得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记挂着自己。
齐颜略微提高了声音,说道:“这次考题是我一个人秘密出的,公羊大人不必太过意外。”
公羊槐目露惊愕,很快明白齐颜这是想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撇清了他的干系。
此时此刻,公羊槐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想起很多年之前,他与齐颜在允州官学的初遇:那年自己义愤填膺的痛斥考官出了三道废题,虽然是童生试考题也未免太简单了些。
而齐颜反而是比较淡定的那一个,他没有与丁奉山正面碰撞,更是劝解自己要谨言慎行。
可是七年后的今日,齐颜做出了一件公羊槐曾经想过却不敢做的事情。
世家出身的公羊槐,各方面的资源和信息渠道都非民间举子可比拟,他早就知道朝廷如今已是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天灾不断、政吏腐朽,可他的“意难平”却仅仅局限于内心层面,在公羊府出事的那段时间更是颇有怀才不遇之感。
他的性子比齐颜火爆,话语权也一度高于对方,可这七年来他却什么都没有做过,不仅如此公羊槐还正逐渐成为当年他颇为不屑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
公羊槐当初为何长驱数百里到允州去考试?不就是不想借助家中的力量么?
可现在呢……
公羊槐怔怔地看着齐颜,有口难言,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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