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沉吟半晌,回道:“父皇这阵子身子时好时坏,不宜处理这些事情,你先将那名学子安顿到你府上,待本宫择日到良妃娘娘宫里与她说一说,也算是周全了六哥的颜面。”
齐颜:“多谢殿下。”
如今良妃是在后宫中除了吉雅外,身份最尊贵的一位妃子。她跟随南宫让的时间久,而且又是元后马氏的族妹,算起来南宫静女还要唤良妃一声姨娘,只是这份血缘并没有加深南宫静女和六皇子南宫烈之间的牵绊。
南宫静女自幼丧母,因良妃马氏与画像中的元后有几分相似,那时南宫静女时常到良妃的宫殿小住,后来南宫烈一再欺凌南宫姝女和五皇子南宫达,让这本应是最亲的兄妹产生了间隙,从那以后南宫静女如非必要,鲜有去良妃那里。
不过既然是齐颜开口,南宫静女斟酌一番还是同意了。
另一边,南宫烈却怒不可遏,前几日本是他迎接柳予安入府的日子,夜里他在府中沐浴更衣,打发手下人抬着轿子到柳予安住所抬人过来。
南宫烈并不蠢,他也知道自己染指科考举子的行为不妥,但是柳予安实在是太美了,不过是遥遥的惊鸿一瞥,就迷了南宫烈的心神。
他一路从茶楼的二楼冲到街上,不知撞了多少人的肩膀,生恐错过如此绝世美人,甚至柳予安蹙着眉呵斥都令南宫烈悸动不已。
再加上这几年南宫让鲜有露面,南宫烈也听到了些许风声,又听说柳予安会考的成绩靠后,便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人据为己有。
为了能得到柳予安,南宫烈不惜抬出身份将对方逼上了“绝路”,一边还命人到苏州柳予安的老家去把他的父母接到京城来享福,对于风月浪子的南宫烈看来:这一切足以表明他的真心。
谁知,当夜府中家丁抬回来的却是一座空轿子……
那天晚上南宫烈砸了不少东西,胸口和小腹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只能招来一名俊俏小厮把人折腾个半死才罢休。
这几日南宫烈一直派人打探柳予安的行踪,不惜把整座京城翻过来也要把这个人找到。
好在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据客栈的掌柜和伙计说:柳予安消失的前一天,曾有一位少年来过客栈,随后就租用了客栈的马车把人拉到了城南。
十几名手持哨棒,气势汹汹的家丁随着客栈伙计一路追到城南……
守在私宅门前的家丁也竖起了手中的长棍,斥道:“私宅重地,你们是什么人?”
伙计见齐颜的私宅坐落清幽,墙高院深,知道这座宅子的主人怕也是非富即贵,他们一家小小的客栈是得罪不起这种人,急忙打圆场道:“几位爷,容小的上前去游说一番,或许是误会一场千万别伤了和气。”
领头人是南宫烈身边的近侍,历来是跋扈惯了的,一把推开店小二,三步并做两步跳上台阶,将手中的哨棒抵在一名家丁胸口,恶狠狠地说:“你们家主子得罪了贵人,痛快闪开小爷不为难你!”
家丁知道齐颜的身份,自然不肯让步,但见对方人多势众也没有硬抗,而是退后一步,竖起长棍横在胸前:“大胆,这里可是吏部尚书齐大人的私宅!”
听到家丁如是说,南宫烈府的这伙家丁明显犹豫了。且不说他们几个家丁惹不惹得起当朝一品大员,何况齐颜还有一层皇亲的身份呢?眼下齐颜刚主持过会考,风头正劲,即便是皇子也要礼让三分的。
南宫烈的近侍放下了哨棒,打量着对方:“冒充一品官员可是重罪!”
齐府的家丁冷哼一声:“我家老爷此刻就在府上,就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惊动?”
南宫烈的近侍思量一番,跳下了台阶抓过店小二的衣襟将人拎了过来:“你确定没有记错?”
店小二吓得脸都白了,期期艾艾地回道:“小人不敢欺瞒大人,当日是小人亲自赶的车,城南就这么一片竹林,这宅子很好认。”
南宫烈的近侍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门口的两位家丁挺胸昂首,丝毫不见慌乱,咬了咬牙:“我们走!”
待人走远,一名家丁和同伴说了几句,进门禀报去了。
……
南宫烈听完近侍的禀报,一张脸阴郁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一双桃花眼里涌动着雷霆之怒。
南宫烈一甩广袖,负手踱步,终是安奈不住美人的诱惑:“带上几个人,虽本宫走一趟!”
“是!”
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从皇子府的后门奔袭而出,私宅守门的家丁远远地便看到了马队,没想到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对方居然去而复返,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禀报大人。”
“吁!”南宫烈跳下马背,适才那名吃了瘪的内侍快步跳上台阶,毫无征兆地朝着家丁的小腹踢了一脚:“狗东西,小爷看你这次怎么挡路?”
家丁捂着小腹后退了几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冷哼一声:“我家主人乃六皇子殿下,还不速速叫你们家主子出府迎接?”说完又抬手给了那家丁几巴掌,这刁奴自幼便跟着南宫烈,近墨者黑,染了一身王霸脾气。
人也打完了,南宫烈才姗姗开口:“竹墨!不得无礼。”
朱墨:“是。”
被打的家丁不得不跪地行礼:“参见六皇子殿下。”
南宫烈扬了扬下巴:“本宫今日兴致好,来探望妹夫。”说完,一撩衣襟下摆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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