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达捏着折子想了想,拄着拐杖走了。
回到书房南宫达看了奏折,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将最后那句:吾儿应审时度势,抓住良机。
看了好几遍,竟眼眶一热,险些失态。
这么多年来,“吾儿”这个称呼从来都不属于他们这些庶出的皇子公主,而是南宫静女的专属称谓。
在南宫达的记忆中,自己的父皇从不顾忌他们兄弟姊妹的感受,哪怕是上元宫宴也会当众叫南宫静女为“吾儿”。
这……是不是意味着父皇已经认准了自己呢?南宫达激动之余也不免感叹父皇的心智和手腕,他也察觉到了太尉府的隐患,可是却一直没有想到行之有效的方法,不亏是父皇不用一兵一卒就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兵符依旧在陆家,太尉府若是再闹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而且还能挑起陆家两位嫡子的矛盾,对未来收归兵符也大有好处!
南宫达领会了“南宫让”的良苦用心,立刻斟酌字眼上了一封折子,内容是:太尉陆权年事已高,这些年一直在汤泉山养病,可太尉作为武官之首不可长期无人坐镇,故此恳请父皇……
次日早朝,南宫达果然将这封折子递了上来,他是监国皇子,直接坐在龙椅上宣读,请帘后之人定夺。
朝廷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许多老臣都预料到陛下或将为新君即位开路,但谁也没想到第一刀竟然就直切太尉府!
虽然是夺了太尉的兵权,但虎符依旧由陆家把持,许多太尉府的门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官居左仆射的陆伯言则铁青着一张脸,陆仲行是次子,兵符就算世袭也轮不到他的头上,但自己是文官而且官居上品,没有立场反驳。
一番沉寂后,礼部尚书公羊槐率先站出来,跪到大殿正中,朗声道:“五殿下言之有理,臣附议!”
不少五党也反应过来,纷纷出列为南宫达站场。
南宫达看着打头阵的公羊槐,暗暗满意:难得对方不惧太尉府的势力,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
陆伯言咬了咬牙,欲出列。却被前面的中书令拉住了,对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松开了手。
陆伯言曾支持南宫望,南宫望死后他势单力孤,幸得邢经赋庇护,此时他也清醒过来,自己的父亲不在,看上去这件事对太尉府有利朝中的那些武将都没做声,自己现在站出去岂不是螳臂当车吗?
珠帘后传出一阵咳嗽,大殿安静了下来,四九从帘子后走出来,接过南宫达的折子回去了。
朝臣足足跪了一刻钟,四九才再次现身,不过手中竟捧了一封明黄的圣旨,来到御阶前抖开,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尉陆权护国有功,朕体恤其年事已高,特敕封陆权为镇国公,世袭罔替。陆府满门忠烈,破格擢升御前侍卫刀总陆仲行为太尉,接掌兵符。令,特赐沂州府临水城为镇国公封地,赐食邑七千户,颐养天年。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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