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南宫静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旧悲伤难持。
寒风沾了泪,冰冷刺骨。
齐颜心疼地将南宫静女搂在怀中,心里有些解脱的感觉:也好……虽然没能亲手结果了自己的仇人,不过南宫让在苟延残喘的这些年也受尽了折磨,这个结局,也好。
如果真的由自己亲手杀死南宫让……齐颜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南宫静女。
而南宫静女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这二十多年来,自己与父皇的点点滴滴。
儿时,她最喜欢奔跑着扑到父皇的怀中,然后父皇就会把自己抱起来,用络腮胡子蹭一蹭自己的脸颊,慈爱地唤一声:吾儿。
后来,自己慢慢长大了,不愿意扑到父皇怀里了。甚至觉得皇宫束缚了自己,便说什么都要搬出宫去,闹了一个月父皇终于答应了,出宫那天还用近百辆马车拉着自己立府的赏赐,载到公主府。
十四岁那年,自己出嫁了,有了小家。
再然后……父皇病了,甘冒不违想要把自己扶到皇位上……
想着这些,南宫静女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进了甘泉宫,御医院三位院长,四大首席全都在,又过了半个时辰御医们背着药箱出来了,四九来到众人面前:“殿下召几位殿下进去。”
四九抬起拂尘:“两位驸马请留步,陛下待会儿会单独召见二位。”
齐颜:“是。”
陆仲行:“是。”
四九进了寝殿,带上了门。
南宫素女看到形销骨立,面色枯黄的南宫让,“扑通”一声跪到了床边:“父皇!”
卧床的这几年让南宫让判若两人,除了南宫静女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若不是南宫让睡着龙床,盖着龙被,他们甚至认不出床上这个头发全白,面无几两肉的老者是当今的九五之尊,他们记忆中那个巍峨如山的父皇。
四九来到南宫让的床边,唤道:“陛下,几位殿下来了。”
南宫让没睁眼,但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颤音:“嗯。”
南宫让倒了好几口气,才操控着那只好手,用手背点了点自己的枕头。
四九:“是。”
四九从南宫让的玉枕下抽出一卷圣旨,南宫达眼前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
而南宫静女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跪在南宫素女的身边,扯着南宫让的被角咬着嘴唇,无声落泪。
四九虽老眼昏花,却把这一幕看了个清楚。他感慨又欣慰,抖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时日无多,登基十八年来,安民生,平北泾,一统四海。选贤臣,择良将,励精图治十八载,至死不敢懈怠半刻。朕驾崩后,诸皇子皆赴祖陵共请元后马氏之棺柩,开池山帝陵,朕与元后安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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