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看完以后怒不可遏,还没开口就听丁仪继续说道:“陛下,麻风病是不可能痊愈的,即便齐缘君得天地造化脸上和身上也会落下疤痕,卷宗里还有一份羊皮卷,是一副狼王图样。据说撑犁部只有王族男子才有资格将其刺在胸口,陛下只要拿着它去比对一番便可知晓。”
南宫静女的脑袋“嗡”的一声,齐颜的胸口被烧了……这,会不会太巧了?
沉默良久,南宫静女才问道:“这份卷宗你们在哪儿得到的?谁给你们的?”
丁仪:“是齐颜在私宅的管家,据说他是齐颜本尊的远亲,也是晋州齐氏一族唯一的幸存者。前几年齐颜在晋州担任太守时这位曾去与齐颜相认,被齐颜用重金收买,前些日子这位的银子花光进京想再敲齐颜一笔,结果被齐颜软禁在了私宅内,如今陛下登基齐颜也成为皇夫,那位听到消息后日夜悬心,害怕被杀人灭口,于是在昨夜带着他从前用作敲诈齐颜的证据找到了奉山,这些东西都是那人这几年收集到的,那人是有备而来,只是没想到齐颜成了皇夫。”
南宫静女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武二这号人,自己是见过的,而且那日齐颜表现的很不自然。
南宫静女感觉自己手指冰凉,手心发潮。
南宫静女:“他人呢?单凭一张陈年卷宗,就想诬陷朕的皇夫?而且……世人都知道皇夫在驸马府大火中伤了胸口,你这说辞未免太过凑巧了。”
丁仪:“那人已经连夜逃走了,臣无能没能留住他,皇夫一事事关江山社稷,老臣冒死来禀,陛下绝不可掉以轻心,至少他的那一双异目就有问题。陛下仔细看看这封卷宗上是落了印的,虽然时隔多年总有人记得,想要调查倒也不难,实在不行还可请北九州节度使进京辨认。”
就像面具人说的那样,她可以把齐颜抬到这个位置上,也可以把齐颜毁掉,当年南宫让也秘密调查过齐颜的身世,但什么线索也没有查到。当齐颜站到面具人对立面的时候,所有的“证据”便全部都冒出来了。
南宫静女强自镇定,不让丁家父子看出任何破绽,找了个由头从御书房出来,并命令公羊槐封锁御书房,不准丁家父子踏出半步,自己匆匆回到了甘泉宫。
丁奉山有些慌低声问道:“父亲,陛下不信怎么办?”
丁仪:“陛下若真的不信,咱们爷俩早就被发落了。你放心,为父乃正三品殿前将军,就算陛下想要发落为父,至少也要给朝臣们一个由头,况且为父已经修书给你姑父了,只等城门一开就送出去,这么大的事儿他不会坐视不理的,陛下无故‘失踪’了三日,一定是齐颜在搞鬼,既然陛下无恙,那就再无封锁京城的道理了,为父纵横沙场十几年,在将军们中还有些脸面,趁着他们都在京城,把这件事闹大!不管卷宗是不是真的,事关国储齐颜皇夫的位置都保不住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到时候……”丁仪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没有再说下去。
南宫静女坐到齐颜面前,端详她良久,几次欲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起头。
最后还是齐颜打破僵局:“陛下想要问什么?”
南宫静女沉默片刻,从袖口取出卷宗,递给齐颜:“你看看……这里面写的……不是你吧?齐颜这个名字……还挺普通的,是不是?你……他们是不是在构陷你?”南宫静女的尾音有些颤抖,似乎要哭出来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齐颜,甚至想着:如果齐颜否认,自己就相信,不管多大的阻力,自己都能应付。
齐颜平静地看完上面的内容,当她看到自己当年没有看过的那段话以后,露出了一抹无力的笑容。
原来从自己刚投靠面具人开始,对方就已经在着手提防自己了,难怪这么多年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一场自己栽得不亏。
齐颜抬眼看着南宫静女,自然留意到了对方发红的眼眶和里面含着的泪水。齐颜注视南宫静女良久,她想把眼前人的样子深深地记在心里,她怕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如此平和的表情。
当南宫静女看到齐颜默默流泪的那一瞬间,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齐颜深吸了一口气,用很轻柔的语调回道:“是真的,我不是齐颜。”
南宫静女猛地捂住了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身体簌簌颤抖,眼中透出深不见底的伤心和绝望。
齐颜收回目光,这一刻……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平静许多,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叫乞颜阿古拉,是北泾国撑犁部的王子,也是公主……女扮男装非我本意,这件事除了我的父母,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但我冒充齐颜潜入渭国朝堂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是来复仇的,亲手来讨南渭欠我们北泾的血债。”
第244章
若人生只如初见
我的名字叫:乞颜·阿古拉,乃北泾国撑犁部汗王苏赫巴鲁的第一个孩子,母亲乃是渭国人。父亲曾是流浪王子幸的外祖父一家收留,也因此结识了我的母亲。父汗与母亲成亲前夕,被草原勇士寻回,从弥留之际的祖父手中接过了风雨飘摇的撑犁部族,率领撑犁部勇士扫出了一片天,祖父临终前将族中大事托付给六位族长共同辅佐,也导致了父汗继承汗位后处处受牵制,就连册立已经怀有身孕的母亲为可敦都困难重重,六位老臣与父汗订下协议,若我母亲这一胎能诞下王子,他们便不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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