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的嘴唇翕动,颤抖着声音说道:“原来……是朕错了,是朕太天真!以为只要有一方肯主动放下,一切就会慢慢过去,却没想到:有些仇恨是不可磨灭的……”
齐颜的心口一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宫静女默然离去,再无一句。
“啪嗒”,一滴饱满的水花搭在齐颜的血管清晰的手背上,崩裂开来。
对不起,陛下。
只是……你已不再是蓁蓁公主,而是女帝南宫蓁蓁。
我……不敢用安达和草原人的存亡,博一份摇摇欲坠的情。
南宫静女再一次哭着回了御书房,已经是第二次了,品尝着寒风刮脸的滋味。
比脸颊更痛的,是心。
南宫静女想关起门来好好哭一场,自从登上这女帝之位,她有好几次压抑得想大哭,想到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地忍住了。
自己已经不再是公主了,不能再轻易示弱,即便自己依旧可以在齐颜面前暴露软弱,甚至撒撒娇,但是一想到她的身体不能受刺激,又何必给她添负担呢?
南宫静女万没想到齐颜会是这样的,仿佛自己从前认识的她只是一张面具,如今她“大仇得报”便不需要再演下去了。
难道,这样充满了仇恨,语出伤人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乞颜·阿古拉——被渭国颠覆了的,草原的王。
南宫静女独自进了御书房,本以为落上门以后自己会哭出来,可当她看到御案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时,眼泪莫名消失了,一滴也不见。
即便心痛之感未减半分,却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南宫静女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御案后,翻开一封奏折看了起来。
随着奏折一封一封批复,时间也一点一滴过去,冬日里天黑得早,暮色四合时,内侍禀报说:太尉公羊槐求见。
南宫静女这才放下御笔,甩了甩发酸了手腕,心里仍是空落落的痛,好在忙碌起来可以暂时放下执念。
南宫静女随手扯过黄绸子盖在桌面上:“宣。”
内侍:“宣公羊槐,觐见。”
公羊槐来到御案前,跪地叩头:“臣有一事启奏陛下。”
南宫静女:“讲。”
公羊槐:“今日午后,兵部收到淮南急奏,十日前叛军又攻下一城,算上之前失落的,已有五座城池沦落叛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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