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不错,刺杀皇夫的风险实在太大,纵然有把握成功也不应该由陆府出这个头,还请大人三思。”
……
女帝说,还有十日皇夫才能回京,陆伯言觉得他还有时间好生思量一番,自二弟死后父亲已经将陆府留在京城的全部资源都交到了他这个嫡出长子的手上,陆氏一族的兴衰荣辱,都系在他的肩上了。
两日后,陆伯言差点没被吓死,甚至之后的许多日子,一想到当日之事,陆伯言都心有余悸,阵阵后怕……
那天,女帝陛下突然宣布皇夫已经抵达京畿地带,她要率百官出城五十里相迎,要知道就在几日前女帝还说皇夫要在十日后才能回京,莫非是行程提前了?
带着满腹的狐疑,陆伯言随着銮驾一同出了京城,当队伍走出京城北门,且一路向北时,骑在马背上的陆伯言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皇夫根本就不在南边,之前朝堂上的话也不过是女帝陛下故布疑阵而已,陆伯言甚至想:若是自己沉不住气,冒然派出刺客……说不定等待他们的将是女帝陛下部下的天罗地网!
南宫静女不知道陆伯言的心思,她再三催促马车加速,很快便到达了城外五十里,原地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远远地看到了一辆由百名幽州士兵护送的马车出现在了视线里。
南宫静女命人拿来脚踏下了车,若非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南宫静女才不管那么多,早就向马车奔去了。
女帝一下车,由秦德带头群臣叩拜:“恭迎皇夫殿下回京。”
早有内侍策马向队伍奔去,幽州军尽数下马改为步行,虽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但南宫静女的心中却焦急不已。
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南宫静女对齐颜的思念早已入骨。
坐在车厢外透气的谷若兰回到车厢内:“大哥,大嫂……陛下来接你了。”
本来恹恹倚在车厢上的齐颜睁开了双眼,唇角勾起,绽放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坐直了身体。
谷若兰见状也替齐颜感到开心,只愿这次大哥大嫂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再也不要分开了。
而且谷若兰也希望南宫静女能给齐颜带来快乐,让她的身体能逐渐好转。
毕竟……
谷若兰:“大哥再靠一会儿吧,咱们还要走几箭地呢。”
齐颜:“倚靠了这一路,身子早就乏了,活动活动也好。”
……
四月天,渭国京都已经很温暖了,不少人都褪去了绵装换上了单衣,但齐颜不仅还穿着棉衣,马车里更点着炭炉。出入都要披上狐裘大麾,否则见了风就要咳嗽好一阵,这也是谷若兰在车厢里待不住的原因,正常人在这车厢里待上片刻就要燥热冒汗,可自家大哥整日待在其中,却一丝汗都不见。
谷若兰知道:这是水症深入膏肓的患者才有的表现,水症自带一种寒毒,会让中症者非常惧寒,体温也略低于常人。
马车摇摇晃晃的,总算到了,齐颜听到了车外群臣的请安声,恍惚了一阵……
虽然幽州军已经和她大致说明了情况,但齐颜最近总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特别健忘。
齐颜下了马车,谷若兰紧随其后趁着齐颜遥拜行礼的空当,将大麾披到了齐颜的身上。
依礼,应该是南宫静女站在原地,等待齐颜三跪九叩来到自己面前,可当南宫静女看到清瘦又苍白的齐颜和臃肿的行头时,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在乎言官怎么写自己,更不在乎朝臣怎么议论自己,提起宫装下摆,迈着大步向齐颜走去。
齐颜:“陛下……”
南宫静女一个箭步来到齐颜面前,抓住了齐颜的一双手,入手是冰凉的触感,今日艳阳高照,无风无云,齐颜的手却这般冷,南宫静女心疼不已,就势将齐颜的手捧在胸前,一双美目中的疼惜险些要溢出:“手怎么这般冷?”
齐颜微微一笑,轻声道:“陛下别来无恙否?”
南宫静女亦温柔答道:“我很好,只是……时常记挂着你。”
周围的文臣武将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谷若兰在给齐颜披上大麾后也跪在了齐颜的身后,除了战马,似乎这天地间只有南宫静女和齐颜这一双璧人携手而立,再无其他。
南宫静女深深地凝望着齐颜,生怕错过任何一眼,连眼睛都舍不得眨,齐颜亦是如此,唇边挂着浅浅的弧度回望对方。
南宫静女牵着齐颜的手上了帝王銮驾,内侍一甩手中拂尘,朗声道:“起驾回宫。”
队伍掉头,朝着京城的方向开去,齐颜刚刚坐稳,南宫静女便扑到了齐颜的怀中:“今后再不让你走了。”
齐颜一想到自己的情况,心里头涌动着甜蜜和苦涩,抬手轻抚爱人的三千青丝,温柔回道:“今后臣哪儿都不去了。”
南宫静女枕在齐颜的肩膀上,嗅到熟悉的气息,只觉阵阵心安,这些天真的快把自己折磨疯了,自齐颜走后南宫静女就没有睡过一夜好觉,好不容易知道她快要回来,恢复了她皇夫的身份高兴了不过半刻,就又接到了她“叛逃”的消息,差点去了南宫静女的半条命,好在是乌龙一场。不然南宫静女真不知道自己的下半生要怎么活,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也让南宫静女再次清晰的认识到了齐颜对自己究竟有多么重要,或许齐颜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自己的这一生再也不能没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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