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只是一个弟子为了铸剑而引发的轰动,再怎么处罚,罚个禁闭或判去外城捉妖也就罢了,更何况,天劫动静越大,铸剑品质越佳,似那天引发的几乎搅动半边天的劫雷,放以往大家伙早就该恭喜月荼了,怎么还要把人关起来?
圣月宗里知道内情的人都有苦不能言,谁能想到,天劫竟然会让泉底封印的那东西也消失了呢?
不是所有修仙者都会阵法,更不用说本就难以学习且耗材量大的传送阵。况且,那一日天劫过于激烈,至阴至阳泉水翻涌搅动,残余的一点传送阵法的气息被搅得消散。
因此,圣月宗里没有人往传送阵那个方向想,他们听过那位的残魂正逐渐复苏的消息,一部分人以为是残魂趁着天劫混乱时偷偷逃走。还有一部分人则联想到了洞真派的失窃事件,认为很有可能有人潜入泉底盗走了它。
洞真派都有内鬼,谁知道圣月宗会不会有?
月荼身为大弟子还要好些,一些小弟子已经用上了刑罚。终于,其中一人受不住,将月荼供了出去,这才有了今日的讯问。
其实那名弟子也没什么把握,只不过是想起了前些日子他们前去太虚门时,看到月荼和洞真派秋葵私交甚密的情形。
月荼说:“当时谁也不知道她竟是魔门的卧底,我不过与她多说了两句话,就是不知,被谁揪着不放当做什么证据。”
既是当众讯问,自然不止他一人,一众同样被关押的长老弟子们鸦雀无声坐在下首。
即便知道月荼或许是被冤枉的。但……只要月荼认罪,他们就可无罪,因此,没有一人替月荼说话。
长老捻须微笑,一拍掌,台下走上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月荼瞥过去,口吻惊讶:“易师弟?”
易凌哆嗦着身子不敢看他,头也不抬,一股脑便说了一大串话:“就在要离宗的前几日,我亲眼看见月荼师兄夜间和那个名叫秋葵的女修私会,他们似乎做了什么约定。当时我以为师兄和她有什么苟且,不敢出声,多关注了些。后来月荼师兄声称闭关,我上了心,偷偷去看,发现师兄闭关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傀儡,他根本不在闭关。”
长老惊讶道:“既然不在闭关,那会去哪儿了呢?”那双眼一直盯在月荼身上,从未移开,“月荼,你可要给大伙好好解释?”
到了这个地步,月荼依旧镇静:“弟子确实在闭关,只是不知易凌师弟为什么诬蔑弟子。”
易凌忍不住道:“师兄,你就认了吧,我在房间里看到的就是傀儡,不是你,你……”
“够了!”
一声厉喝,打断了易凌的指控。
同样缚着锁链的裴长清拍桌而起:“月荼和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关系。”
他也知道宗门内少了何物,但前些日子他不愿出面作证,一旦作证,他的弟子就要受到责罚。可要他看着无辜的月荼被当做罪人,他更于心不忍。
仙剑已认月荼为主,若是月荼心有怨愤,叛离宗门堕入魔道,将会变成比虞知微还要可怕的魔头。可恨这些头脑愚钝的老木头,竟连这些道理也不知道。
裴长清一字一顿道:“月荼的确下过阴阳泉淬体,但那是在本座的护法之下,他根本不可能把泉底那玩意儿带走。更何况,本座下去捞我那不争气的徒弟时,特地看过一眼,那东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