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了么?”钟长岭问。
在他们身前的药鼎不断减少,直到最后一个,三昧神火不断焚烧,已可见丹药雏形。
罗睺劳累许多日,这些天从未合过眼,他却不见疲惫,眼中神采奕奕,听到钟长岭在门外问,应一声:“还要几日。”
钟长岭敛下眉宇间的煞气。
他已经等不及了。
师父一去不返,他却只能整日守在这里,而罗睺又是师父派来的人,不等他做完,钟长岭没法离开。
就像师父说的,他混血的身份总会有些影响。
按以往,罗睺这么说,钟长岭就会自觉离开,但他今日却侧耳听了听,伸手径直推开门。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暴露在罗睺惊讶的目光中。
钟长岭掀起唇:“教主一直在这儿炼药,恐怕也无聊了吧?我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弟,特地将他带来,以免你们师徒二人分离。”
说罢,他手送开,任由那个孩子满脸惊恐地扑到罗睺怀里。
宁缺其实并不害怕,他只是惊讶。
前世钟长岭虽然也爆出了关于巫族血脉一事,但他自始至终都站在人族这边,这一世怎么会成了巫族的大长老?
他年龄太小,无法修行,即便伽罗圣教派了两位弟子保护他,也无法挡住钟长岭的袭击,在睡梦中就被捉了过来。
怎么办?师父也在这儿,他丝毫不会术法,神识也不足,怎么从巫族的老巢逃出去?
这钟长岭竟如此可恶,拿自己来威胁师父。
罗睺抱了抱还不到他腰间的孩子,头一回有了怒意:“大长老费心了。”
“不客气。”钟长岭睨着他俩,小的那个满脸惊恐,躲在罗睺后面,大的那个也脸色不好看,好像自己是什么恶人似的。他心里嗤笑一声,顺口道:“人已经带到了,你最好不要再拖延时间。”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他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关上门离开。
宁缺这才慢慢从罗睺怀中退出来,仰起头问:“师父,您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他把你抓过来的?您在这儿做什么?”
罗睺低头看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的确。”想了一会儿,他又道,“我需为他炼一副药。”
宁缺愤愤不平:“他如此可恶,天玑真人呢?就不管教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