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机刷完微博刷知乎,刷完知乎刷抖音,这些仪式感的过程结束后,她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凌晨三点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这么熬下去是不行的,她从床头柜里翻出个药瓶,倒出来两粒白色药片,就着手边的水仰头吃了下去。
心里纳闷了一下,今天的药怎么有点酸哪,可能是她有段日子没吃安眠药,把药的味道记岔了。
楚湛天还是小神龙样子的时候,熊赳赳每天都会把它放在自己枕头边,压根不用吃安眠药,可是现在他变成人了,她也不能再邀请他来和自己同床共枕了。
不为别的,毕竟熊赳赳也是个颜控,万一把持不住自己,那多尴尬。再说了,人家自从变成人,也没再主动说帮她催眠的事,所以,她只能重新吃起来安眠药。
虽然这药对神经系统刺激很厉害,但不吃的话,熊赳赳可能会面临因缺觉而英年早逝的危险,权衡利弊,她还是选择吃它。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抗药性,熊赳赳吃完药一个小时还是没睡着,她只好又爬起来吞了两片。
然后,就这么闭着眼假装睡着到了天亮。
说实话,天亮才睡着,只眯了半个小时就强迫自己起来工作的时候要多悲壮有多悲壮,像是活生生用玻璃罩子把心脏焖起来,压得她喘不上气,心慌得很。
而熊赳赳不清楚神龙的作息习惯,或者说他们压根是用不着睡的,因为自从楚湛天变成人,只要熊赳赳在清醒的时候,他都是清醒的,而且还是精力充沛的那种,她十分羡慕这种天赋异禀的能力,可惜她没有。
熊赳赳拖着丧尸一样的躯壳,没有灵魂的站在地铁上,抓着身旁的杆子不住的点头,瞌睡虫上脑的时候站着她都能睡着。
一对老夫妇看着熊赳赳这么疲惫的样子实在是心疼,在他们快下站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坐我们这吧,不过别睡过站了。”
嘱咐完,老夫妇下车,熊赳赳道了声谢,眼皮都没抬,一屁股坐在位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她感觉自己身边也坐过来一个人,但她实在是太困了,根本没力气看旁边坐的是男是女,想着离她要下的站点还有二十多分钟,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
就这么一点时间,她也没闲着的做了个梦,梦里她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路边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是浅蓝的颜色,带着一种水里才有的飘摇感,闻着有股说不上来的清新,她刚想凑近点闻闻,就听到终点站播报的声音。
她猛的一睁眼
“终点站?我坐过站了。”
“嗯”楚湛天活动了一下自己被熊赳赳脑袋枕麻的肩膀,清清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熊赳赳转头,看到戴着渔夫帽的楚湛天坐在自己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似乎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怎么不叫醒我?还有,不是要你在家好好待着吗,你怎么又跟出来了?”
楚湛天不知道要先回答她哪个问题,只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你手机落家里了,有人给你打电话。”
熊赳赳本来要发的火,瞬间熄灭,把手机接过来,看了一下时间:“完了,上班的第二周就迟到,不知道主管会不会扣我工资。”
话音刚落,她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冯北,点了接通:“怎么了?大早晨给我打电话。”
那边的声音激动中带着八卦,八卦中带着迟疑,迟疑里又透露着一丝兴奋:“熊赳赳,刚才帮你接电话的是谁,卧槽,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熊赳赳脑子顿时轰了,迟疑的看向身旁的楚湛天,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抬头默默数着脑袋顶上的悬挂把手。
熊赳赳咽了咽口水:“男生?什么男生,你大早晨的还没睡醒吧。”
冯北那种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压根不信熊赳赳的话:“你骗谁哪,刚搬出宿舍一个星期就找男朋友了,竟然还敢学我玩同居,他刚才可说你是出门上班去了,你当我傻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熊赳赳气结,边拉着楚湛天那个还在数把手的人往外走,边解释:“你说刚才帮我接电话的啊,那是……我舅舅,他正好来看我。”
熊赳赳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身后拉着的人忽然定住了,她一个措不及防,被拉手的反弹力给带回到楚湛天的怀里,她也来不及抬头看他的反应,因为电话那头的尖叫快把她耳膜穿破了。
“熊赳赳,你说谎也要有个限度好吧,你哪来的舅舅,大学四年不来看你,你一租房子他就出现了,我不管,今天我下了班就去你家小区慰问一下你。”
熊赳赳叹气:“是真的,是小舅,也是毕业刚回国,你没见过很正常。”
电话那头存疑,但熊赳赳真的来不及瞎编了,赶紧挂了电话接着走。
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动,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那家伙竟然还在瞪自己:“我不是你舅舅,我可没你这么爱说谎的外甥女。”
熊赳赳:“……”
她刚想找点什么话回击,只听见手机又叮的响了一声。
熊赳赳低头看屏幕,瞳孔瞬间放大。
屏幕上只有五个字,是公司发来的。
“你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