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刚才的想法只是一种对自己的解释,哪里会有什么仙女,那个女孩临走之前给自己留了一块黄面饼子,一只黑色的丑陋的生铁水壶。仙女是不会有这些的。
看看头顶的太阳,再看看山,麦苗儿姐妹已经到了山底,正走向河床。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仰起头长叹一声,提起右手对着左胳膊狠狠的点击几,立刻一阵深入骨髓的麻簌簌的感觉顺着胳膊蔓延,到了腰际通左腿,不一会儿光洁白皙的脸旁变成了蜡黄色,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忍了一会儿麻酥酥的感觉慢慢消失,他抬起右手拭去头上的汗珠。
左手左腿便软塌塌,右手也感到有点困酸。
他慢慢地提起袍摆坐在山坡上,看着山盛大志赶着两匹马拉的有着豪华车厢的马车慢慢走过吊桥,旁边还跟着一位男子。
以后就得按照母亲的计划,装作病入膏肓的样子,先在祖上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很低调的的立足,守着一片青山,积蓄力量,查找实情,等待着洗清冤情,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盛大志赶着马车,村保盛通海盛老爷穿着体面的长袍跟在后面,两人很快的沿着官道子走到山脚。
盛大志将马拴在大树上,抱拳对盛老爷说:“盛老爷,您先等着这里,小的上山去接我家公子来。”
等盛大志终于扶着盛吟风走山坡,他早已骨酥筋软,双目无神脸色蜡黄,气若游丝。
盛大志将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盛吟风扶上马车,嘴里骂道:“真是人走茶凉,你说那李老爷的小伙计,见我们少爷病重,生怕赖上他似得,看见小的,交代几句连药都没留就赶着马车跑了,比兔子还快。”
盛老爷跟着摇了摇头:“真是世风日啊。回到村里请姬兄姬老爷好好给公子看看,姬兄可是神医。”
盛吟风坐在马车内,软软的靠在车厢背上,胳膊困酸,身体一点力都用不上,装病也不好受。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也是种玉米的最佳时节。
门前那一亩二分地早已被麦苗儿用嬐泛芟感暮芫匀的挖了一遍,土疙瘩也被麦穗儿跟在后面用土锤一一敲碎磨平整。
“姐姐,我看我们是太用心了,把这地伺候的。刚收完玉米的时候都已经挖过一遍了,今年的玉米要是不比比去年产量高,都对不起我们。”
麦穗儿端着一瓷盆颗粒饱满,金黄耀眼的玉米种子,跟在提着一把小锄头的麦苗儿身后,泼弄着玉米种子说。
麦苗儿走到地里,先跪一条腿,拿着小锄头挖了一个不太深的坑,示意麦穗儿丢几粒种子轻轻掩上土。麦穗儿目测,每个坑之间大概有三十到四十厘米。
她将手里的瓷盆交给麦苗儿,便进去又端来一个磁盘,在玉米的旁边点黄豆。
“姐姐,人家地里都是种麦子,每到夏天,麦子金灿灿灿的。,看到人家收麦子我就眼红,还有那碾麦子打场,杨麦子。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一片肥沃的麦子地啊。”
麦穗儿一边点着豆子,一边感慨。
这些年来每到收麦子的时候,她都会很羡慕的看着村里的人们挥汗如雨的麦收场面。她和麦苗儿也得去给婶娘家帮忙,看着爹娘留的靠近河床的五亩上好的麦子地里的麦子被收割,打碾,杨去麦芒,装进麦屯。她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
麦子向来是北方农家的主食,一年到头能吃大半年的白面,就算是中农了,很多女儿家找婆家的首要条件是看有没有囤积的麦子。
而麦穗儿姐妹只有门前这一亩二分由打麦场场演变而来的贫瘠的土地,为了糊口,为了多产只能种玉米,而且玉米地里还能捎带的种豆子,瓠子大白萝卜以备冬天之需。
麦苗儿苦笑一声:“穗儿,只要这些玉米能丰产,豆子长得好就不错了。一亩地养活三口人,说出去都没人信。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哪里还敢想什么麦子地。“
麦穗儿听姐姐说的悲观,扬了扬眉毛:“那可说不定,没准我们再过几年就有一大片麦子地,到麦子熟了的时候我们就雇些人,你在家里烧水做饭,我去送饭。,让粮房里屯满粮食。我们天天吃白面。”
麦苗儿通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这种事情她是不敢想的。
她带着些许的神往:“真有那一天,。我们就跟村里的盛老爷姬老爷一样了,做了财东了。我们就把院子好好返修一,盖上几间像样的上房,把门楼修得高高的,院墙也用砖瓦砌,还刷上石灰。”
麦穗儿甜甜的笑着:“对,那时候姐姐你不但是财东,还是女财东,再给你找两个小丫鬟伺候着。穿绫罗绸缎,吃鸡鸭鱼肉。养几个小厮准备着,看谁不顺眼,先打他一顿出出气。”
第八章装病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