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雩瞪着两个命盘中间的那副爻卦,怒气不减反增:“那我妹妹又何至于此。她没有灵根,连院子都出不去,好不容易从死局里博得一点生机,你却要拿她的这点生机去赌,今天便是我父亲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明心燕纵两副死命命盘中间,一副险象环生的爻卦在众多十死无生之卦里仿佛一颗微弱至极的星星,在漆黑的夜空里要灭不灭的闪着。
这是合卦,以明心燕纵两人为基占卜出的卦象,卦象结果不算好,但在两个命盘衍生的卦象里,已经是难得的生机。
明雩生来骄傲,信命不认命。他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也不觉得自己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他相信能从这些死局里妥善照顾妹妹,也必能在未来某时某刻保燕纵一命。
他能做的事情,有何必劳累妹妹?
话至此,谢舟只得离去。
沉重的大殿门开启,沾弄天命因果的白须白发的剑之宗主已显疲态,他步履蹒跚,不复来时矫健。
明沉荆长叹一声,又止不住咳起来,咳着咳着,身体一晃呕出一口鲜血来。
明雩赶忙扶住:“父亲!”
明沉荆脸色呈出一种病态的红,他叹息着拍拍儿子的手,满腹言语却说不出一句来。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做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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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裹着小狐裘睁开眼之时,日渐西沉,她算了算时间,差不多是四点钟。
按照记忆,这个时间点,前殿占卜已经结束,再过一会儿,燕纵就要跟着他师父下山。下山之后两人天各一方,再想帮助彼此破镜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她一骨碌爬起来,对上燕纵结束修炼睁开的眼睛。
明心问道:“你有想到什么没有?”
燕纵摇头。
明心蹙起来:“我的恐惧是你的镜,你的恐惧是我的镜,再不济先把你送出去吧,卫煦几人总要人救。”
燕纵不赞同的皱眉。
明心不理他,仔细回想自己的记忆,又看树下挂着的风筝。“我小的时候常年在廊下放风筝,有时候天气好,风筝飞得高就会断线,断了线的风筝有时会挂在桃树上,有时却会飞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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