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雩只回头看了一眼,再抬头,面无表情的面容里,一双眼眸盛满怒意。
“我妹妹呢?”
燕纵又晃了一下,他有些茫然,好像正要去找很重要的东西,但面前的人都在阻拦他,他越发焦急,疼痛使得他狰狞不已,他只能更紧地握剑。
秦符大惊:“明雩,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燕纵正逢心魔崩溃大开杀戒,这时候再提明心无异于火上浇油。
明雩冷眼看向这两师兄弟,哼笑出声:“拐走我妹妹,重伤我徒弟,现在又告诉我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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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煦知道的也不多,明心只好先搭手救治昏迷的云文箬。
幸而云文箬吃过卫煦的药,没一会儿就醒了。
明心把手里有的要都翻出来,让卫煦挑着给她补补,等恢复好,才细问她知道的情况。
云文箬昏迷的时间太久,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我只记得那天和母亲吵了一架,然后出门散心,刚走到坊门前遇到一个怪人,冷不防打晕了我,再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一筹莫展,只好再做打算。
明心望着山谷小路尽头的村子,想了想,翻出储物玉佩给燕纵传讯,然后站起身,道:“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我们去探探这遗迹吧。”
史经记载:万年之前,大能曦日真君闭关时感知修道劫数,以一力再西南辟出方外之界,从此分神魔,又以己身殉道立下封魔界碑。她座下一百零八位弟子,有一百零七位皆殉此道,以身化阵,仅留最小的一位弟子守在封魔阵阵眼之上。
这位弟子便是月隐氏的先祖。
修道之人,哪怕寿数延绵,也绝活不到一万岁,所以月隐氏延传至今,直到三百年前因乱灭族。
明心一心两用,一边想着史经上关于月隐族的一切记载,一边沿着小路踏进月隐村曾经的村落。经过村口的石碑明心打眼细看,这里曾经种着一棵老树,此时树已经死去,只剩枯败腐朽的枝干,石碑风化斑驳,隐隐约约还有血液沾染浸透后留下的黑色印记。
走进村子,入目都是断壁残垣。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村子远离人迹,这里的房屋的样式,锅碗瓢盆等日常生活用品一切都显得古朴而沉厚,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房子不多,一眼能望尽。粗略一数,大概几十户,呈众星拱卫之势盘绕在一个静止的湖泊。湖泊很大,中心一座岛,岛上有座小竹屋,虎没有出入的流水口,却如天镜一样,数百年没人打理也澄净分明。
云文箬也发现了湖心岛的屋子,道:“这湖虽然大,但此时没有雾,为何看不清那房子?”
“因为,这里有个阵,”明心解释,“或者说,这个村子就是一个阵。”
明心指着四周的村舍,又指着湖心岛,道:“这些房子都落在五行八卦里,拱卫着的那个湖心岛应该就是阵眼,走,我们上去看看。”
明心刚要动,就被卫煦拉住。
“不用去了吧……”卫煦顿了顿,在明心的注视中,眼神闪烁了一瞬,“我的意思是,你看周围的房子遍布青苔,三百年能化作尘土的都化作尘土了,没必要再去看湖心岛了。”
云文箬唔了一声,也道:“卫前辈说的也有道理,这里终年不见人,草木兴盛,恐怕出意外,而且一路来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因该是已经有人来找过了。”
明心看了看云文箬,又看向卫煦,停下脚步:“阿煦,你找了这么久的线索,千辛万苦来这里,难道只是想在村口看一看?”
卫煦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明心又指着湖心岛的屋子:“这里几十户人家的屋子都废弃倒塌,只有湖心岛的房子是好的,这显然不对,如果一个村子因为动.乱灭族,湖心岛作为天然优势地,住的必然是关键人物,收藏的必定是关键东西;来者既然让他们灭族,要么是为了湖心岛的人,要么是为了湖心岛上放着的东西,这样一来,湖心岛不可能还保存完好,这是我想上去看看的原因。”
卫煦别过眼,却依然抓着明心不让她去。
明心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正对着卫煦:“我记得我们十岁那年,偷偷跑去衍天宗后山玩却遇到一头冰虎,那虎头比我们两的头加起来都大,你却掏出百草卷兴匆匆扑上去,反倒叫我去找人……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危险就驻足不前,你说说理由,说得好我就不去了。”
卫煦看着她,昔日少年早已长成,喜型不在于色,却依旧为明心的话动容。他知道明心醒来忘记了很多东西,那些少年倥偬,白驹过隙一样不足介怀的往事,那些孩童才会铭记的东西,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
“阿煦,你知道什么,是当年月隐族灭族的事情吗?”
月隐氏族的动.乱并不在史经记录范围内,这个守卫修真界安稳的村子仿佛被浓雾笼罩,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地,存在方式,灭亡原因。
卫煦张了张口,苦涩的声音散布在空气里。
“我不知道月隐族灭族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月隐族灭族的原因。当年月隐族守卫界碑,却逢魔修作乱,没有人知道原因,你哥哥他们守在前线没法探查,只派了我……”他停了一下,面色不太好看,“派了封听去探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在探查行列里,之后,重新回到封魔道,大家才知道封魔界碑下的阵已经残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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