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迎接和殷长昼没什么关系,她就跟在后面搬点东西到落塌的地方。
因为只是个避暑的农庄,院子不大,一共两进,除了外院就是内院,按道理来说,殷长昼是该住外院的,内院只有杨宵和杨雯宛能住,可这毕竟到了乡下,殷长昼干脆不避讳了,直接搬行李到杨宵隔壁放着,杨宵看见了,说这都是为了保护他和杨雯宛的安全,大家这便不在多说什么。
安顿好行李后众人便到正厅旁的房间吃过午饭,饭后杨宵准备回屋小睡一会,殷长昼则被杨雯宛拉着去到外面。
农庄修建在小山坡上,坡下是大片大片的水稻田,而坡上则是果树林,种的最多的就是荔枝树,不过这季节早没果子了,树上只有一水的树叶。
杨雯宛硬拖着殷长昼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她陪着自己下田捉泥鳅。
“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去抓泥鳅,我总共可就带了两身衣裳,弄脏了就没得穿了。”
“那不是还有一身嘛,弄脏的话你一会回去换了,让人给你洗咯,明天就能干。”
“这可是我的新衣服,我第一天穿,再说谁给我洗啊,你给我洗吗?还不是得我自己洗。”
见殷长昼如此小要求都满足不了杨雯宛有点生气的说 “我叫人给你洗总行了吧。”
殷长昼双手叉腰一脸无奈,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拒绝眼前这个固执的大小姐。
“你想好了,不陪我抓泥鳅,以后别想和我爹说上话。”
“你说什么?” 殷长昼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小屁孩威胁了,回头就瞪向杨雯宛。
“我说,我今晚上得挨着我爹睡觉,乡下实在太冷了。” 杨雯宛抬抬手一脸良善道。
“你!” 殷长昼咬了咬后槽牙放下了准备指杨雯宛脑门的手。
“行啊,不就抓泥鳅嘛,我陪你。”
忌惮于杨雯宛的威胁,殷长昼脱掉鞋袜高挽裤脚和窄袖赤足下到田里和杨雯宛一起抓泥鳅。
两人下田摸了一会,泥鳅是一条还没抓着反而引起了附近小孩的兴趣,附近农家的小孩像是见到什么稀罕事物一般都围过来在田埂上对着下面埋头摸索的二人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他们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 杨雯宛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估计就是笑我们笨呗,抓不到泥鳅。” 殷长昼说着甩甩手上的泥而后拔出自己深深陷入的脚往前迈了一步。
“有本事下来抓,光在那笑算什么。” 杨雯宛有些生气的对小孩们吼了一句,小孩们立刻停止了嬉笑,然后又过了一会,果真有几个小孩脱得只剩兜裆布下田来一起抓泥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小孩如履平地的灵活比起来,殷长昼和杨雯宛就像风烛残年行动不便的老者一般,动作比不了,抓泥鳅的效率自然也差的远,直到游戏结束,杨雯宛和殷长昼总共才抓了三条泥鳅,而小孩们已经抓了半筐。
“早知道不让他们下来了,泥鳅都被他们抓完了,我后面找到抓泥鳅的技巧都没泥鳅可抓了。” 杨雯宛一边和殷长昼抱怨着一边爬上田埂。
“哼哼!” 殷长昼心疼死了自己的新衣服,不想理她,甚至想揍杨雯宛的心都有。
上了地的杨雯宛眼看着自己这几条泥鳅和人家的一比立刻羡慕嫉妒起来,毕竟是娇生惯养的主,竟然让别人把泥鳅给她,那些小孩哪里肯从,便被杨雯宛推搡了一把,说道
“这片地都是我家的,自然你们抓的泥鳅也是我家的……看什么看,快拿过来!”
“这还能忍,揍她丫的……” 一旁假意处理脚上泥巴的殷长昼视线其实放在那几个与杨雯宛岁数相当的孩子身上,她一边嘴里念叨着,眼中也闪烁起期待的光芒。
农户的小孩倒是比想象中的血性,在杨雯宛试图夺过自己手中竹筐的一刻便向杨雯宛挥拳而去,杨雯宛似乎时刻感知着对方的动向,在第一时间侧身躲过而后还击,打中对面小胖子腹部,使其龇牙咧嘴的痛呼。
“就你这小胖墩,动作太慢了。” 杨雯宛得意洋洋的嘴脸很快刺激到了小胖子的伙伴,随即就有三人朝她扑来,不知道是不是没穿鞋的缘故,杨雯宛后撤到一半忽然停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破绽出现,她立马被人压倒,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殷长昼没想到这盘杨雯宛还真的被几个小孩揍了,偷笑一番之后才上去解围。
“没事吧。” 殷长昼扶起地上滚了几圈和泥猴一样狼狈的杨雯宛问。
“你看我像没事嘛!还有你为什么不帮忙,你还配做我师傅吗?” 少有的被人欺负了,杨雯宛气的哭腔都出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不中用,还能输给他们几个。”
“气死我了!从来都是我欺负人,没人敢欺负我——你们等着,看我回去找人收拾你们。” 没等杨雯宛放狠话,几个打人的小孩早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关于杨雯宛为何会输给那几个小孩,原因就是她细皮嫩肉的脚丫子被尖锐的树杈子扎了,路都走不了了,还得殷长昼把她背回去。
殷长昼把杨雯宛背会她农庄的房间,把她放在椅子上坐着,还没等殷长昼给杨雯宛处理脚上的伤口,睡过午觉的杨宵已经闻讯赶来。
杨宵一来就注意到了二人的狼狈模样,特别是杨雯宛,脏的跟个泥猴一样,正当他要训斥杨雯宛时却看见了殷长昼正在给她处理脚上那道可怖的伤口,瞬间老父亲的心疼便盖过了他所有的心理活动。
“宛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杨宵紧锁着眉头质问殷长昼,气愤这人怎么连个孩子也照顾不好。
“去田里抓了泥鳅上来被树枝扎了脚,没什么大碍,包扎一下就好了。” 殷长昼故意忽略了打架的事情,但显然杨雯宛不乐意,马上质疑道“那我脸上的呢,也是摔的嘛?” 杨雯宛指着脸上几处破皮的地方明知故问。
“脸怎么也破了,到底怎么回事?” 杨宵轻拍殷长昼胳膊让她作答。
“她跟人打架被揍了,别问我为什么不帮她,因为她实在是欠揍。”
殷长昼的话让杨宵哭笑不得,他知道杨雯宛的性子是顽劣了一点,倒也不至于让外人打也不帮忙吧,这是亲娘能干的事吗。
“下次不管是谁,只要是宛儿受欺负你就得帮她,不然要你这‘师傅’有什么用?” 杨宵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刚教育完殷长昼又回头教育杨雯宛道“还有你呀,长点记性吧,别到处惹事生非了,我能护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
“知道了父亲,我下次一定不会了,不过这次是那群小孩先动的手,你可要给我做主!” 眼见杨雯宛又在搬弄是非殷长昼听着心烦索性以打水的名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