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攸宁视角只能看到他修长紧实的大腿和尺寸不小的鸟,她红着脸又缩进水里,咕噜冒着泡,蹬了两下水,转过身去对着外面。
她听见身后水声一点点靠近来,她的感觉自己的脑子被热气蒸得晕乎乎的,她将下巴放在水池的岩壁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观赏夜景,眼神不由自主地瞟过去。
但是对方并没有靠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挨着池壁,他低着头看向水面,眼镜上凝着雾气,像是水里立着的一块静默的礁石。
许攸宁很少看他这样,就算工作压力再大也是无懈可击的状态,脸上总是挂着职业假笑。她在想是不是她的“假笑男孩”最近上班太累了,或者在公司受排挤了?要不给他放几天假?
她反思一下自己的确因为急于想让他在公司建立威望,把大项目都丢给他来做,实在是把他压榨狠了。
“我给按摩一下脖子吧?”许攸宁想起江殊上班时总是无意识地揉脖子,应该是那里不舒服。
“额,谢谢……”
许攸宁拉着他手臂,用胳膊肘按压他的颈部,打着圈的揉搓,力道恰到好处。
黑色丝发轻扫着江殊颈窝,他眼尾的余光几乎能舀起水面上晃动的乳白倩影,呼吸近在咫尺,喷洒在他耳尖,只要他一转头,他们就会唇角相碰。
他感觉自己身体从她们接触的肌肤那里烧了起来,每个细胞渴求着她的爱抚,她仿佛忌惮与他身体接触,就连手臂不小心擦过他的乳尖都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移开。
“你知道院子墙角那一块是怎么烧黑的吗?”许柏严身体前倾,属于上位者的压倒性气场令人难以忽略。
“您不必和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江殊撇开头,凝视着院子里不易发现的黑黢黢的一角。
“攸宁小时候最讨厌她堂姐,她去参加夏令营那段时间,她堂姐中考在家里住过几天,她知道后把堂姐碰过的东西包括她最喜欢的玩具熊全都搬出来一把火烧了。”
江殊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的没的,皱着眉头看向他。
“她说‘许嘉兴用过的东西,碰到都觉得恶心。’”许柏严可怕的瞳孔里露出戏谑的笑意,压低声音对他说,“攸宁那么讨厌我,你说她会怎么看被她最讨厌的人‘用’过无数次的你?”
“您挑拨离间的手法很低级。”
“知女莫若父,毕竟她是我的血脉,攸宁这孩子平时恣意随和,总是在一些事上格外偏执。”
……
江殊当时觉得在一个已经摔碎的镜子上再划上几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更何况许柏严的挑拨意图太明显,像是个明晃晃的圈套。可是许柏严的话就像延迟发作的毒药,蛰伏在他的血液骨髓里,投射进他的梦里。
“毕竟你不能告诉她,你是个花钱就能买得到的妓子,她父亲肏了十年都肏烂的烂货。”
“你和许柏严那点腌臜事圈里谁不知道,做鸡的都不知道自己身价,自命清高!”
“攸宁那么讨厌我,你说她会怎么看被她最讨厌的人‘用’过无数次的你?”
……
嘈杂的声音一声声如雷鼓噪着他的耳膜,他眼神黯然,浑浑噩噩地喃喃自语:“我每年都会体检,身上没有带任何病。”
许攸宁给他按摩时正听到这句有点纳闷,下意识正想接一句:那你挺健康的呀!
“我没有滥交,我不是同性恋。”他的头发已经被热气蒸湿一缕缕垂落下来,狼狈得像一个丧家之犬,他话说出口时才觉得自相矛盾——他既然不是同性恋又为何做了许柏严这么多年的情人。
“你可以拥抱一下我吗?”
许攸宁歪着头眨了眨,她不明白江殊突然提这个请求,她还是照做了,她双手环住对方的腰抬头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等着主人发下一步命令的小狗。
江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说了些什么,最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你可以和我做爱吗?”
他嘴唇发白,喉咙凝涩,他已经不堪忍受这种若即若离的折磨,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让他卷铺盖走人,这也能让他停止一些卑劣的幻想,理智不会像野马一样脱缰。江殊只感觉舌尖都泛着苦涩的味道,他发现许攸宁抱着他的手一僵,最后松开了他,他心一冷,还是强迫自己去直视许攸宁的眼睛。
许攸宁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瞪得溜圆,像终于找到嘴巴似的蹦出一个脏字,“艹”。
他注视着许攸宁,等待审判的到来,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眼镜上的雾气印在他深灰的瞳孔上,让他失去失神的眼睛仿佛有了光彩。
“你给老……我等着!”许攸宁放了句狠话,就见她一下子狗刨到池边,跟野鸭子一样出了水,光着屁股噔噔地走到床边柜子旁,打开柜子里的情趣用品贩卖机,里面花花绿绿的性爱玩具仿佛在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