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捅破重生的窗户纸
徐善沾了是非之事,也算是非之人,自觉在家里纳凉度夏。
她的面前,是梅子冰、井水里镇过的大西瓜、栗子糕、酥糖和戏本子。案的边边角角还一大沓诗啊画的。
徐羌闲着没事,时常到她的西跨院蹭吃蹭喝。
“哈哈哈哈,小妹,你这画里的两只水鸭子怎地这么像鸳鸯!”吃食也堵不住徐羌的嘴,他翻看的徐善案上的书画,忍不住指指点点。
“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就是一对鸳鸯?”徐善撩起眼皮子。
徐羌一愣,笑声戛然而止。
徐善转了转手腕,放下戏本子,她起身道:“我得出去一趟哦,二哥自便。”
“等、等等。”
徐羌才反应过来,追着徐善后头跑,自认为窥破了惊天秘密,拿捏着那两只水鸭子,路过正房的时候不忘冲进去。
“娘,小妹又有意中人了!这画……爹,你也在呢,哈哈。”
徐正卿正在给温氏梳头,温温柔柔,两个人都往镜子里看,目光勾在一起,就这么被徐羌给打扰到了。
徐羌左脚差点踩着右脚,他万万没想到,都这个岁数了,翰林大人与翰林夫人还有此等闲情逸致。
“那我就不打扰了,爹娘,我跟小妹一同出去一趟。”
“站住。”
翰林大人有些不快,“把手里的画放下来。”
徐羌蹩手蹩脚,把画往就近的案上随便一搁,然后一溜烟出去了。
“二郎还是稚子心肠。”温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让人如何放心让他去参军。
“随我,都是随了我啊。”徐正卿一边给自己贴金,一边拾起来那幅画,“这两只鸳鸯怎么在交颈?”
温氏眉心一跳,想起徐羌方才说徐善“又有意中人”的话,起身走过来,只消一眼,她就懂了。
“这是一幅情画。”
善善收到了情画——
翰林大人很是愤怒,把画一搁,一掌拍下去:“过了,这太过了!”
是谁,如此荒唐荒诞荒淫,竟然妄图用如此露骨的情画勾诱他的女儿?
简直岂有此理!
难得看到翰林大人这只病猫发怒,温氏瞟他一眼:“你怎么了?”
徐正卿看着微微发红的手掌心,很是委屈啊。
“若是那个崔家九郎,他倒做不出这样的事。”温氏对那位送药“崔九”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至今想起来,她都有些遗憾,大约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她顿了顿,“之前念夏跟我说过,习秋总是会替善善出去采买。这画没从府上走,应当就是习秋带回来的。”
“不过,善善没瞒我,要不也不会让念夏说,我也没管她,她及笄了,当晓得立事。”温氏道,“善善这新情郎还是有些才学的,这画就不错,鸳鸯活灵活现,情意绵绵。”
她说的跟真的一样。
翰林大人不情不愿地动了动眸光,扫向两只野鸳鸯,扫一眼,他忍不住扫两眼……徐正卿突然凝滞住!
他不做声,也不动了。
甚至搁在按上的手微微地颤抖。
“又怎么了,徐翰林?”温氏轻轻推了他一下。
徐正卿踉跄了一大步,他差点倒了。
“正卿——”
“夫人……夫人。”
温氏伸手,徐正卿一把握住,宛如握住了人生的支柱。他鼓起勇气,努力地动了动唇,试图发出一些声音。
终于,他成功了。
“这画,这树这景,分明出自渔父之手。”
渔父的画作一直是徐正卿所爱,他珍藏的那幅江山垂钓图就是渔父所作,徐正卿一直认为渔父是一位岁数颇大的世外高人。
可如今,世外老高人给徐善送情画——
徐正卿直突突往下倒。
他真的受不了哇。
大理寺前。
被殃及的马戏团在今日被放出来了。
因为平王的西域美姬携毒而来,在老皇帝的示意下,线索都往那边去了,饱受折磨的马戏团一众人终于重见天光。
“看,美丽的日色,美丽的车马,美丽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