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又苍凉。
时初妤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存在恶意,一为钱,二为颜,三为情。
其他,都有据可依。唯独这三个,来得莫名其妙。
唯独她天真地相信,赵嘉妍对她没有恶意。
电梯门打开,时献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听到电梯提示声,一抬头,就看到了浑身上下一身狼狈的时初妤。
“姐姐!”
时献脸色大变,冲上来,想要扶她,又不敢随意碰她,生怕碰到了她什么伤口。
十八岁的男生手足无措,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时初妤明眸微眨,忍不住说:“受伤的是我,怎么感觉你要哭了?”
时献眼里像是有团火在燃烧:“谁弄的?”
他说着就摁了电梯,语气震怒:“1202对吧?那个女人打你了?”
他看到了帆布包里露出一角的设计稿,心里猜测,怕是那个女人不满意设计稿,才对时初妤大打出手。
时初妤拉住他的手,眉眼微冷:“不是她,是我自己弄的。”
时献不信,迟疑地看着她,时初妤解释:“我不小心把她家的相框撞到了,被玻璃割到了手。”
时献看了一眼她掌心的伤痕,的确是割破的。
他还有些生气,嘟嘟囔囔地吐槽:“家里摆那么多相框干什么?也不知道收好,碍手碍脚。”
时献说:“我哥还在外面,正好让他送我们去医院。”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时初妤,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花坛旁边,车内一片舒爽。
时凛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她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眉宇微蹙,表情逐渐冷了下来。“怎么弄的?”
时初妤只好又解释了一遍。
时凛擅长洞察人心,老狐狸一样的心思,哪里没有看到她眼里的闪躲和逃避?
不过他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未表现出来。
免得吓坏人家小姑娘。
汽车疾驰在公路上,向柏愣是把半个小时的路程压缩到了一半。
一路上,时凛和时献紧紧陪在她身边,向柏去交医药费。
因为时凛提前安排的缘故,他们一进医院,就受到了最及时的接待。
医院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气质儒雅,很有医者仁心的样子。
时初妤第一次进医院是由院长接待的,心里还有些惴惴。
“时总,您是有什么问题吗?”院长恭恭敬敬地问道。
这家医院是时家名下的产业,时凛虽然没有接手时氏,可却是默认的时家负责人。和老时总一样的地位。
“替她包扎一下伤口,她的手被玻璃划破了。”时凛吩咐道。
院长诧异地看了一眼时初妤,女生眉眼淡然,跟没事人一样,待看清楚她手上的伤后,更是惊讶,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倒是能忍。
“去我的办公室吧,这些伤口处理起来有些麻烦。”院长说。
院长在前面带路,三人跟在后面。
院长办公室很安静,时初妤坐在凳子上,院长仔细看了一下时初妤的手,说:“有些伤口里面还有碎的玻璃渣,需要先用镊子夹出来,这样就要将刚结了痂的伤口弄破,这有点疼啊,小姑娘。”
时初妤垂眸,轻声说:“没关系,按您的做法来吧。”
虽然她这么说,院长可却不能随意对待,时凛时献两尊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守在她身旁,他敢粗暴取玻璃吗?
时凛忽然说:“她是设计师,手最重要,一定要好好处理。”
院长心提了一下,捏着镊子,更加全神贯注。
血痂被挑开,伤口又沁出血珠,殷红得刺眼。时初妤咬着牙,死死忍着痛呼,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时凛无声看着,过了几秒,他悄然退出了办公室。
时初妤脸色有些苍白,接二连三的失血,她也遭不住。
而且,这处理伤口确实很疼。
院长将镊子放下,一旁的托盘里有一些沾了血的碎玻璃渣,他替伤口消毒后,小心翼翼地上了药,缠上纱布。
时初妤的两只手跟个粽子一样,她无声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如今脑子都有点问题了,伤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
“伤口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沾水,好好修养,三天后来医院重新上药包扎。”院长嘱咐道。
时献点了点头,认真说:“知道了,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