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夷真人陡然起身?,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恨不得将聂慈斩杀于此。
听到师母的催促声,明无涯欺身?上前,怀瑾剑攻向?聂慈的紫府,意欲斩断她的仙缘。
以往的明无涯是宗主首徒,天资卓绝,无论出现在?何处都是众人注意的焦点。
但今时今日?,不仅明乘风能和他打?成平手?,聂慈的修为也?丝毫不逊于他,甚至还隐隐比他高出一线。
明无涯心底涌起一丝挫败感,但他却不能违抗师命,也?不能让万剑宗颜面扫地。
聂慈边回击明无涯,边扬声道?:“方才明瑶与我交战时,表面上用的是握瑜剑,实际上她还有另一件武器——”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琼夷真人好像真收回了一道?紫芒,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我也?看见了!那?道?紫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底是什么法器?”
聂慈一剑挑飞怀瑾剑,沉声道?:“别?人不知?那?道?紫芒究竟为何物,但大师兄不会不知?道?,毕竟万剑宗的神器仅有两件,一件为戮神剑,一件为掠影针。”
正如聂慈所说,明无涯作为明远山的得意弟子,确实比寻常人更了解神器的功效。
掠影针无声无息,片刻之间就能湮灭修士的紫府和灵根,明瑶和师母怎会用这种狠辣的手?段对付小慈?
“我在?人魁表面设下困阵,明瑶的境界又远不如我,才会被斩断神识,受到反噬而?吐血。假使我的修为与明瑶等同,那?我的紫府就会被掠影针刺破,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该反抗吗?”
话毕,聂慈也?不愿继续耽误时间,她周身?灵火猛然暴涨,将明无涯击出擂台的范围内。
这会儿明无涯都败了,其余弟子霎时间失去锐气,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对聂慈动?手?。
聂慈将自己的神识灌输进灵器人魁中,长剑寒芒流转,几个来回,便成为最后的胜者。
“现在?,该宣布比赛结果了吧?”
听到女子清朗的语调,白发长老半晌没缓过神,以往在?他眼里?,聂慈只是个沉默寡言的小辈,因使用蕴灵血,获得了与明瑶近乎一致的容貌,才获得众人的关注。
怎料短短三?年?,她不仅修为跃至合体期,就连性情也?与往日?全然不同,不再顾全宗门声誉,不再忍气吞声。
白发长老下意识望向?明远山,见宗主略微颔首,他这才松了口气,宣布宗门大比的结果。
“聂慈是今日?唯一得胜者,按照万剑宗的规矩,可以挑选一件法器。”
万剑主峰的宾客闻言,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羡嫉,要知?道?,天下第一宗门拥有的珍宝不计其数,即使明远山不可能将神器交给聂慈,但一件仙器万剑宗还是出的起的。
聂慈将长剑和人魁都收回储物袋,她兀自上前几步,指着明远山腰间垂挂的金铃,道?:“宗主,我想要这只金铃。”
男子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碍于金铃特殊的功效,除了他唯一的女儿明瑶外,明远山从?未在?任何弟子面前使用过金铃,聂慈为何会讨要此物?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明远山心绪翻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好言相劝:“小慈,这只金铃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罢了,无法增进你的实力,为师另外送你九宝葫,能淬炼灵火,使你的单火灵根愈发纯粹,尽早修成大道?。”
今日?聂慈在?比试中先重伤明瑶,而?后又将万剑宗首徒明无涯击败,此种行径,无异于扇在?宗门脸上的耳光。
众人都以为明远山会动?怒,哪知?道?这位宗主当真是好涵养,非但没有苛责聂慈,反而?处处为她思虑周全。
如此宽和温厚,显然极其重视这份师徒之情,那?方才聂慈的指责,莫不是因为误会所致?
聂慈眸光清凌凌的,不见丝毫波澜。
她再度开口,“我想要的唯有金铃。”
明远山心知?,若是自己继续拒绝聂慈,难免会让旁人生出疑窦,还不如毁去金铃表面的阵法,将此物交给聂慈。
“罢了,既然你看中了此物,给你也?无妨,只是金铃有所损坏,恐怕你会嫌弃。”
说着,明远山从?腰间摘下那?只金铃,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聚气成刀,用力划过金铃。
聂慈抬手?接过那?缕金芒,她将仅有指节大小的铃铛放在?掌心,果不其然,在?上面发现了一道?极为明显的刻痕。
聂慈本就精通炼器,先前她在?轮回镜中经历的前世也?与器皿有关,自然能看出金铃的刻痕是刚刚损毁的。
明远山还真是警惕,为了不让她发现端倪,竟然出手?毁掉金铃。
宗门大比已经结束,宾客也?没有必要继续在?万剑主峰上逗留,他们正欲离去,聂慈却突然开了口。
“还请诸位稍等片刻,我有一事不明。”
聂慈掂了掂掌心的金铃,用刻刀划过满布符文的表面,发现金铃是以深海血金铸造而?成。
深海血金产量并不算少,可矿藏都在?罕无人迹的魔域海底,正派修士鲜少前往魔域,更不会用此物炼制法器。
“宗主,万剑宗为何会有深海血金制成的铃铛?”
佛门的惠清方丈眼带诧异,目光落在?明远山身?上,似是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明远山轻笑着摇头,“小慈,你能在?短短三?年?内炼制出人魁,确实不易,但你炼器的基本功还不到家,这哪里?是深海血金,分明是寒冰金!只是上方以朱笔绘制出了纹路,乍一看仿如血丝,才会被你认错了。”
聂慈淡声反驳:“深海血金与寒冰金外表相似,内里?却完全不同,深海血金蕴有邪魔之气,炼出的法器功效也?尤为诡异。”
惠清方丈缓缓点头,显然认同聂慈的说法。
明远山苦笑一声,“刚才我把金铃交给你时,便已经说过,此物早已毁损,根本无法使用,又如何能验证出金铃是否具有邪魔之气?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聂慈,你好歹也?是万剑宗的弟子,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你非要彻底毁掉宗门的名声才甘心吗?”
琼夷站在?明远山身?边,娇艳面庞盈满怒意,就连肩膀都在?不断颤抖。
明无涯拔剑指着聂慈,薄唇微动?:“你该适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