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四,可难办了。”解语怜爱瞅瞅怀中的小女婴,“只有一个女孩儿,没法分呀。如今看来,最公平的法子,便是抓阄。”抓阄,看小四跟谁最有缘份。
张早已准备好了,从怀中掏出三个纸团,“这三个纸团,其中两个写着‘骄’,骄傲的骄,一个写着‘娇’,娇嫩的娇。哪位抽着娇嫩的娇,小四归谁。”
沈迈、岳培、安瓒互相看看,都点头同意。不同意也不行啊,看这架势,无忌和解语早就商量好了。
“我先抓!”沈迈急不可耐,摩拳擦掌。他年纪大,岳培和安瓒都客客气气拱手,“您请!”
沈迈把三个纸团看过来看过去,拣了一个最顺眼的。“亲家,快打开看看。”岳培和安瓒都催他。沈迈把纸团在手中团了半天,口中念念有词,“娇,娇,娇!”
结果打开一看,赫然写着一个“骄”字。沈迈下了气,苦着个脸,“小四跟我没缘份呀。”岳培和安瓒心里都一松。
岳培和安瓒二人互相谦让,“亲家,您先请。”都不肯先抓。张不耐烦了,“爹爹,赶紧的。”让什么让,该您了。
岳培推让不过,在两个纸团中拣了一个。“池哥儿,替祖父找开。”小孩子手气壮,打开有好运。
阿二接过纸团,慢条斯理一点一点展开,奶声奶气念道“马……”念不下去了,只认半边儿。
岳培忙拿过来仔细观看,上面娟秀飘逸小楷写着一个“骄”字。这么秀丽的字体怎么能写“骄”字呢,应该写“娇”字!
解语亲亲怀中的小女婴,柔声说道“丫丫跟着外祖父,好不好?”既然两人都抓了“骄”字,剩下的肯定是“娇”字,小四该归安瓒和谭瑛。
张不动声色把手中的纸团收好,冲安瓒殷勤笑道“岳父,往后照管小四要靠您了。”解语被岳父教得这么好,女儿交给岳父是放心的。阿爹和爹爹添什么乱呀,都没养过女孩儿!
岳培似笑非笑看了张一眼,没说话。沈迈一脸艳羡,“亲家,您可比我们强多了,我们只有孙子,您是又有孙子,又有孙女!”安瓒笑着拱手,“承让!承让!”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沈迈性子豁达,沮丧一阵子,马上又乐呵呵的,“既然定下了姓张,不如早点给两个孩子起名字。”男孩儿叫阿三倒也罢了,小姑娘家叫小四,多不好听。
张向来不管这些事,“听解语的。”解语笑盈盈说道“姓张,小名阿三,不如叫张三?”多么的通俗易懂。
一直睡着的阿三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安瓒心疼得哄孙子,“乖宝宝,咱们不叫张三!”一边哄孩子一边还狠狠瞪了解语一眼。解语有眼色,马上改了口,“不如叫张幔可侥帷!崾恰盎帷钡墓抛帧
“这名字起得好!”张在一旁拍马屁。安瓒勉强点了点头,“先作个小名儿叫着吧,大名再斟酌。”算是比什么张三要强点。
“小四是个女孩儿,叫丫丫吧。”解语只图省事。再说了,丫丫多清纯啊,这名字不错。
解语怀中的小女婴抽泣起来。张探过头去看,一脸怜惜,“小娇娇,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最后沈迈、岳培、安瓒意见统一了:既然抓阄抓的是“娇”字,不如小四的小名儿便叫做“娇娇”。
“还没有丫丫好听呢。”解语腹诽。
满月酒办得很热闹,亲戚朋友们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都觉欢喜,龙凤胎呢,难得,难得。
饮宴正酣时宫中来了两名内侍监,奉太后、皇后之命赐幼儿汤饼、吉祥手镯脚链等物。“太后她老人家听闻贵府喜得双胎,很是欢喜,亲赐这两对长命百岁纯银手镯。请出哥儿、姐儿,杂家亲自给戴上。”内侍监笑道。
张少不了要把阿三和小四抱出来,内侍监仔细看了孩子,啧啧称赞,“好个相貌!”亲自给两个孩子戴上银手镯,赞道“辟除百邪,长命百岁!”
送走内侍监,张气闷的告诉解语,“他盯着两个孩子好一通看,尤其是一直看丫丫,说了十七八遍丫丫相貌好。”打的什么主意。
解语微笑,“先出去待客吧,放心,无事。”我不希罕的,难道我女儿会希罕。张点点头,出去招待客人了。
黄昏时分客人散去后,傅子沐神色匆忙过来,送上长命锁银手镯脚链等物,“父亲送给外孙子外孙女的。”
“他怎么样了?”解语到底关心亲爹。傅子沐声音苦涩,“子浩,怕是不行了。他……有些失魂落魄的。”
解语默然。傅子浩身体病弱,娶妻后并未生下一子半女,若此时夭折,六安侯府便没有嫡子继承爵位。庶子虽多,可庶子袭爵要皇帝特许,如今的皇帝并不是滥好人,不一定会给傅家通融。
三日后六安侯府响起哭声,傅子浩病逝。“可怜!”顾夫人掉下眼泪,“只有一位嫡子,竟去了!”可怜的鲁夫人,她该怎么办呢。唉,自己还羡慕过她的儿子可以袭爵,可以做侯爷,谁知竟是这样。
太夫人大为叹息,“真是可怜!”李氏皱了皱眉头。对着老人家只有说好的,乐呵的,这不吉利的人和事说来作甚?何苦来要招老人家心里不自在?李氏淡淡应了两句,慢慢说些好玩有趣的事出来,哄着太夫人开心。
“您是没看见,阿三和小四真是一模一样!两个孩子要哭一起哭,要停一起停,真是有趣。”果然太夫人乐了,“想想就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