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当晚就颠儿颠儿的跑到孟赉处卖乖讨好,一副“你看我是好人吧,替你教儿子”的模样,孟赉心中好笑,如悠然所愿夸了她几句,接着话风一转,说出一个“噩耗”。
34.近之则不逊
这个“噩耗”就是:悠然恐怕要和人同住了。悠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和人同住,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和人同住,是悠然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她略有洁癖,前世悠然工作之初待遇还不好,她也愿意拿出三千块来租一个开间,虽然卧室不大,厨房、卫生间、阳台更小,但是独立很重要,“人造住宅,住宅造人”,经济独立的人才能拥有独立的住宅,独立的住宅造就精神独立的人,天朝房价之高有目共睹,除了各项政治因素经济因素,国人对房产确有刚性需求也是原因之一。
孟赟带着妻儿明日就到了,老太太娘家侄子胡庆一家四口也已在路上,不日将到京城,还有三叔公的两个儿子儿媳,也要来喝喜酒,孟赟一家四口,胡庆一家四口,三叔公一家四口,一下子添了十二口人,再加随行的侍女、小厮,如何安置这些人,着实令人头疼。孟宅并不算大,极可能孟蔚然、胡晓礼会去和悠然、安然同住。“住客栈啊,要最豪华的!”悠然冲口而出,我出钱行不,给你家亲戚住五星酒店、总统套房!就别跟我挤了吧?孟赉瞪了她一眼,斥道“胡说!哪有亲戚来了,不住家里住客栈的!”
悠然吐吐舌头,“爹你今日火气好大,莫非刚刚上任衙门不顺利?光禄寺不就是管做饭的地方吗,难道还……”做个饭而已,工作还不好开展?话音未落,已被差点儿气乐的孟赉伸手拎了过来,“光禄寺是掌管朝会、筵席、祭祀赞相礼仪的衙门,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管做饭的地方?”说完实在气不过,抓住悠然打了几下屁股。
悠然不满的护住自己的臀部,抗议道“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很娇嫩的,怎么能被打屁屁呢?爹您别把我当儿子管呀。”儿子是可以打的,皮实呗,女孩这么娇气,谁家爹妈舍得打?
孟赉恨铁不成钢的看看一脸无辜神情的悠然,“爹要真把你当儿子管,方才就不是这种打法了,要管教儿子可要结结实实的打,哪像爹这样,用的力气刚刚够把灰拍掉。”悠然凑上去,一脸谄媚的笑,“我知道,爹方才是给我拍灰呢。就知道爹最疼我了。”孟赉警惕起来,小悠然只要一说“就知道爹最疼我了”,接下来定会有个出格的要求。
孟老爹果然英明正确,悠然接下来满怀憧憬的说道“爹爹,家里人这么多,我去别院住一阵子好不好?”咱们买的别院就在隔壁街,离的又不远,我过去躲个清静?孟赉看着悠然,慢吞吞的说“不好。”
悠然犹豫了一下,“爹,要不咱们把别院交公吧,别瞒着家里了。”她从广州回来后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孟赉和钟氏,孟赉单单留下京中一所五进的院子
35望之蔚然
次日孟正宣、孟正宪兄弟两个直接到阜城门去,方接了孟赟一家四口到府,孟老太太早已翘着脖子等的脖子都酸了,待看到风尘仆仆的长子出现在萱瑞堂门口,老太太激动的站了起来,孟赟抢上几步扑到老太太脚下,母子两个抱着痛哭失声。
孟赟的妻子顾氏,孟正宽,孟蔚然,跟着进来后,也跪在老太太跟前垂泪。
钟氏、胡氏早上前劝道“老太太快别这样,母子相见是喜事,该高兴才是。”良久,老太太才止住眼泪,抬起头笑道“可不是喜事吗,我这都是高兴的,是喜泪。”孟赟也收住眼泪站起来,丫头拿过蒲团,孟赟一家四口给老太太行了大礼,老太太笑中含泪受了礼,吩咐快起来,又招呼孟正宽和孟蔚然近前,拉了手细问别后情形,看看孙子已长的高大结实,孙女像刚抽出的柳条似轻盈苗条,心中欢喜,老怀大慰。
孟老太太是在孟老太爷去世后才到京城住的,之前一直在泰安生活,那时孟赟还在令县做教谕,顾氏带着孩子在家侍奉公婆,孟正宽和孟蔚然是孟老太太看着长大的,情份非同一般。
这边钟氏、胡氏见过大哥大嫂,孟正宽、孟蔚然拜见钟氏、胡氏,孟正宣、孟正宪、孟正宇、孟悦然、孟怡然、孟嫣然、孟安然、孟悠然、孟欣然拜见孟赟、顾氏,兄弟姐妹间又上互见过,直忙了半日才好,孟老太太望望一屋子的孙子、孙女,高兴的合不拢嘴。
悠然向来不爱这种热闹,见过必须要见的礼就坐在角落里,一个人慢慢喝着茶,一个清亮婉转的少女声音传入耳中,“悠然妹妹好兴致,独自在品茶呢。”抬头,只见笑意盈盈的孟蔚然站在眼前,嫩黄锦缎长褙子上绣着一枝青竹,她整个人便如这嫩黄锦缎一般鲜艳,便如这翠翠青竹一般挺秀,悠然忙站起来道“蔚然姐姐好。”孟蔚然拉了她夸赞着“妹妹真好气度,听说妹妹学问极好,改日定要好好请教的。”
悠然谦虚了几句“不敢当”之类的话,孟蔚然冲孟正宽招手,命他过来,拉着悠然的手亲亲热热道“孙先生学问极好,多少人想求为师而不得。悠然妹妹可是孙先生的得意弟子呢,哥哥要向悠然妹妹讨教才是。”孟正宽长的和孟赟一般无二,都是眉目端正、身材挺拔、相貌忠厚,他为人十分谦虚有礼,客气的跟悠然说“小堂妹好,愚兄字望之,妹妹得孙先生青目,必是课业有成,今后还要多多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