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愣了愣。在这偏僻地方,还能等着什么呢。若是在京城,倒还能再托人寻寻看。“依我说,大爷当初就该跟我一道赖上平北侯,二爷是不忍心违逆自己亲哥哥的呀。”顾氏还念念不忘。
孟大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轻蔑道“也就是你这样的无知妇人,才会有这种无谓想头。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元帅,由着你给她塞哪个女儿便是哪个女儿?你当人是什么?”
“可,可他,命中注定要娶排行第五的姑娘啊。”顾氏怯怯道。
孟大伯气笑了,“这你也信!京城排行第五的姑娘多了去了,怎么不去别家求?京城多少人家想嫁女儿给他!”
顾氏被笑得无地自容。
笑了半晌,笑完了,孟大伯沉下脸来,沉声对顾氏说道“蔚姐儿的事便这样定了。你只安心在泰安服侍老太太吧,若服侍的好,便都好;若你生事要撺掇老太太上京城去,你可给我小心着!”
顾氏面有惊惧之色,只听孟大伯一字一字说道“你这辈子,不是在泰安,就是在乐安,再别想去京城了,听明白没有?”
看着丈夫放下狠话后无情的离去,顾氏终忍不住,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匪饥匪渴,德音来括”出自《诗经.小雅.车辖》,可以译为“淑女来会合,我不再饥渴。”诗经里的饥渴,常暗指男女**。
“德音”,美好的品德声誉。“括”,犹佸huó,聚会,会合。“佸”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聚会,一个是勤力于耕耘。
72无思百忧
钟煓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在五城兵马司干得有声有色,现是一城的统领,他治下的城区,老百姓日子过得十分安心。有火灾也好,有盗贼也好,有人打架也好,五城兵马司的人都会及时赶到,该救火的救火,该捕贼的捕贼,该劝架的劝架,很是尽职尽责。
也称得上救民于水火了,也称得上是位英雄了,水冰心捧着大肚子,微笑着看向钟煓,眼里有无限柔情。
钟煓叹道“人生得太俊俏了,连自家娘子也这般痴痴呆看,唉,没法子呀。”他常巡视街道,常有少女少妇看他看的傻了。玉人钟煓,名不虚传。
水冰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啐道“好没羞。”夫妻二人少不了调笑一番,倒甚是和悦。
当初,他最喜欢的并不是她;她最中意的也不是他。可两人都是这样的出色,脾气性情又相近,久而久之,一日比一日恩爱。
一个人之所以会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第一是外表,第二是相似性。
钟煓趴在妻子肚子边,跟没出世的孩子说着话,乐此不疲的样子,水冰心倚在榻上微笑,由着他胡闹。
“儿子,等将来你一定要上阵打仗啊,别跟你爹爹我似的,只能在城中巡视巡视。”钟煓不能上战场,一直深以为撼。
“在城中巡视怎么了,一样是保护百姓。”水冰心嗔道“不需妄自菲薄。”
“还是像张大哥那样好,带着大军逐走鞑靼,直打到阴山脚下,多威风!”钟煓向往战争。
“以后别叫张大哥了,叫表妹夫吧。”水冰心转移话题。
钟煓忙于公务还没得到消息,闻言愣了一下,“平北侯说了谁家的姑娘?”姑母家还是姨母家?还是舅舅家?说给哪位表妹了,没听说过呀。
“孟家姑丈的五姑娘。”水冰心微笑道。以前在若水山庄时,就觉出来张并对阿悠很上心,只是二人年纪相差太多,没往这上面想;如今看来,张并是真的对阿悠有意,不然,以他的地位,何需聘娶孟家庶女。
也是缘份吧,阿悠小小年纪就被张并盯上了,水冰心欣慰之中又带有一丝怅然。
“五妹妹?”钟煓不能相信似的问道。
那个樱花林中小仙子一般的孟悠然,就要嫁人了么?还是嫁给征虏大元帅张并?钟煓想起悠然的风姿,想起张并轻轻巧巧将钟煜掷在地上,想起樱花树下张并和悠然对坐闲闲饮酒说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已下了文定之礼。”水冰心很肯定。
“好啊,”钟煓快活的说道“威名赫赫的平北侯,就要是我表妹夫了,好!等着他叫我做舅兄!”大笑起来。
这天,钟家的男人都在家。钟元、钟亨兄弟两个陪着太夫人在正屋闲坐。
“真难得你们两个都在家。”太夫人笑盈盈道,人老了,就想看见儿孙围绕身边。
“正好跟娘说说话”,钟元拍着太夫人的马屁,“只要跟娘说过话,心里都亮堂堂的。”
“就是”,钟亨也凑趣,“娘说的可全是金玉良言,听了受益非浅。”
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拍马屁,太夫人乐的无可无不可,笑不可抑,“你们这两个猴儿!”
王夫人和孙夫人在旁服侍一会儿,各自忙家务事去了,钟元、钟亨继续彩衣娱亲,把太夫人逗得大笑几回,眼泪都笑出来了。
“今儿你们两个都在家可真好,唉,若是你们两个妹妹也在,该多好。”太夫人得陇望蜀,儿子陪在身边,又想起女儿。
“提起妹妹们,我倒想起来”,钟亨笑道“小妹家最近连办几场喜事,结的亲家倒都还成。五丫头结的亲事尤其好。”
太夫人不经意道“是好,不过可惜,是庶女。”孟家庶女跟吉安侯府,究竟干系不大。
钟亨笑道“还不是一样要叫我舅舅。”庶女名义上也是嫡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