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洗澡很快,林知越又不想让周时肆多等,身上裹着浴袍,拿着毛巾囫囵地擦了几下头发就出来。
周时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周时肆放下手机,从沙发上起身:
“过来坐。”
林知越走近,拉起桌前的椅子:“你坐就行了,我坐这个。”
“没事我不坐。”周时肆不想再和他推脱,强硬地拉上林知越的手腕,一把把他按在沙发上。
“医生给你拿的药油呢?”周时肆站在沙发前,高出林知越一大截,附身低头看他。
房间里的灯很亮,从周时肆的角度看过去,那双平日里对人总是沉着冷静的眸子,此刻终于夹杂了些异样的情绪。
似是无可奈何般,林知越扬唇笑了下,抬头看周时肆,连带着眼尾都弯了起来。
林知越压低嗓音,慢吞吞道:“药油在桌子上,估计味道会很冲,等你走了我再涂。”
周时肆躲闪着避开那道视线,直接转身去了桌子边把药油拿过来。
随即屈起一条腿,蹲在林知越面前。
“我看看扭的严重吗?”周时肆伸手握住眼前骨节分明的脚腕,刚要抬起就被一股力量控制住。
“不用,医生都说没什么事。”林知越微微弯腰,捏住他的手腕,及时拦住了周时肆的动作。
掌心的温热毫无缝隙地触碰在林知越的脚踝处,即使房间开了空调,林知越还是觉得被握住的皮肤像是敷了块烙铁在上面,热度忍不住传到全身。
浴袍的领口有些大,伴随着林知越弯腰的动作,整片白皙的胸膛赫然暴露在周时肆面前,再往上看,是瘦削的锁骨,连着那块小疤痕都格外明显的钻进周时肆的脑子里。
周时肆缓了缓神,察觉到了林知越下意识对他的抗拒,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开,紧握的手依旧不放,语气沉了下来:
“林知越,你什么意思?”
林知越一时被问的语塞,半天没蹦出来个字。
“我……”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周时肆突然开口。
“什么?”林知越一愣,没想明白周时肆说的什么意思。
“我跟你赌气,忍着两年没联系你。”
这是什么脑回路?
林知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看着周时肆的眼睛,认真开口:“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真要说个对错也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告而别,没第一时间告诉你,现在也该我来问你这句话。”
“周时肆,你生我气吗?”
“我和你一样。”周时肆说完浑身像泄了气般坐到后面的椅子上,双肘撑在膝盖处,嗓音有些低哑,“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都过去这么久了,”林知越扯唇笑了下,故作轻松般道,“而且这么多年朋友了,说开就好了。”
朋友……
周时肆没听进去其他的话,却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林知越用这两个字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被近期接连的带着些许暧昧的动作迷惑住。
也许这些动作在周时肆眼里没什么问题,只是单纯想要弥补前两年的缺憾。
但对于林知越不同,他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能放任自己接着沉沦进周时肆的温柔漩涡里。
可林知越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字在此刻就像回旋镖一样,先是扎透他的心脏,又猛地飞向周时肆的胸膛。
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空气静默了几秒,一时间都没人再开口。
雨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起来,噼里啪啦地砸到落地窗上,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林知越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话还没出口,对面就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周时肆再次半蹲下去,拿起药油倒在掌心搓热,而后轻轻抬起林知越的脚腕。
“你自己不方便揉,处理不好恢复得慢。”周时肆缓慢动作起来,像是选择性忽视了刚才那句话,“等节目拍完回京安了再去医院看看。”
半晌,林知越“嗯”了声,将视线投在周时肆的发旋上,没有继续阻止他的动作,内心好不容易建构起来的墙堡轰然坍塌。
林知越想。
就再这样放任自己一次。
……
第二天一早,几位嘉宾在酒店用完早餐,坐上了去往菌子交易市场的大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