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没法不去怪罪自己,从始至终,他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人。
他总是说白闵京自我,其实他也是,他只顾着自己的纠结和那一点该死的底线,无视了白闵京一次又一次的哭泣。
白闵京的整个世界里只有陈禹一个人,而陈禹本人却似乎忘记了这点,漫不经心地玩弄他,又捡起他,丢丢捡捡,漠然又恶劣。
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人。
闵京。
陈禹双手掩面,眼眶干的厉害,却一点也哭不出来,他的脊背深深地弯了下去。
路人只看见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坐在长椅上,脊背弯下去,似乎在发抖。
像极了正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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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回到了家,客厅没有人,房间也没有,陈禹心里一跳,生怕他又出事。
想到了什么,他跑到另外一个房间,房间的窗帘被拉的死死的,一片漆黑,他开了灯,打开了衣柜。
果然,白闵京坐在衣柜里,他个子太高了,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埋在膝盖里,听到动静也没动。
“闵京。”陈禹轻轻地开口,生怕吓到他一样,“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闵京抬起一点下巴,偏着脸,用潮湿的眼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尾都是红的,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脸色苍白绝望。
“你想和我分手吗?”白闵京的喉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陈禹听清楚之后,眉头一竖,“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白闵京咬了咬唇,他的下唇被他咬的乱七八糟,他嗓音艰涩又平静地开口:“你没有接我电话,今天是三月期限的最后一天,你不想……和我继续在一起了吧。”
陈禹吓的眼皮一跳,他拿出手机,解释“那是因为我手机关机了,所以没听到。”
怕他不相信,他还按了手机好几下,没反应。
白闵京并没有被安慰到,他又将脑袋埋进胳膊里,不理人。
“闵京,先出来好吗?哥有话要和你说。”陈禹活像个逗猫的饲主,恨不得用上八百个逗猫棒把生气伤心的猫引出来。
白闵京一动也不动。
陈禹半跪在地上,膝盖都要跪软了,“你这样哥没法抱你,哥想抱你。”
白闵京轻轻地抬起头。
陈禹伸出手,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把手给哥,挤在里面不舒服。”
白闵京迟疑了一会儿,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陈禹见状,直接把人拽了过来。
白闵京跪倒在地,他全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陈禹直接将人放在自己腿上,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
“听哥说几句,好吗,闵京?”陈禹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
白闵京反射性地眨了眨眼皮,没有说话。
陈禹有些紧张,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告白。
“闵京,过去是哥做的不好,是哥太粗心了,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总是躲开了你,以至于让你走上了绝路。”
白闵京见他要提起重生这件事,手指紧紧地揪住陈禹肩膀的衣料,苍白地开口:“不要说……”
“没事。”陈禹抓起他的手在唇边安抚性地亲了一口,“不害怕。”
“闵京,哥很想你。”
白闵京微微一怔。
陈禹顿了一下,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白闵京的背,“从你离开哥之后,哥就很想你。”
白闵京才注意到陈禹用上了“哥”这个自称,那是过去陈禹经常在他面前用的。
“你可能不知道,哥去滨城之后,去京城看了你好几次。”
白闵京埋在陈禹的肩膀里,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如同幼兽的哀鸣。
陈禹像是被一个大型考拉抱着,笑了笑,摸着他柔软的黑发。
这是他们第一次把重生这个幕布撕开来,以真正的自己面对对方。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要看到你还活生生地活着,哥就很满意了,在知道你也来滨城上大学之后,其实哥……很开心。”
陈禹感觉自己肩膀湿了一块。
“哥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否决你上次那些话,哥很在意你。”
白闵京的身体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