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护着她吗?”祁温贤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下意识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将辛歌护在身后,“我只是想教训你,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如果有人愿意代劳,那最好不过。”
“教训我?”沈铭飞一愣,“我……我怎么了?”
“我和辛小姐之间的恩怨,好像还轮不到你沈铭飞来评判、制裁吧?”无框眼镜泛着光,祁温贤轻嗤一声,“还是说,你觉得祁家和辛家的‘家事’,需要你们沈家来出头?”
沈铭飞喉头一滚,没再说话。
所谓的“家事”二字包含了太多东西,但有一点叫人听得明明白白——辛歌这个女人,他祁温贤暂时还不打算放手。
圈子里和祁家有过往来的人都知道,“被退婚”是祁家少爷的死穴,而谁敢戳他的死穴,谁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至少,沈铭飞这种小角色还不够资格跟他叫板。
故而祁温贤话音刚落,他便脸色煞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赔着笑,连说了好几声“sorry”。
*
沈铭飞的跑车消失在视野中,辛歌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神游之际,她猛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正伸向自己,还是本能地挥动了一下手里的玻璃瓶,后知后觉,那是祁温贤。
还好那家伙反应很快,可即便如此,他的掌心还是被锋利的玻璃划拉出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辛歌慌乱地丢掉凶器:“你、你没事吧?”
她想看一眼他的伤口是否严重,没想到关心则乱,未穿鞋袜的脚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石,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脚下一个趔趄……
不偏不倚,撞进祁温贤怀里。
辛歌吓了一跳,刚想站稳身子和他保持距离,祁温贤却一言不发把那件暗红色西装披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罩进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发颤——露着腿,赤着脚,外套方才也被沈铭飞扯掉了,还没来得及去捡,抹胸小黑裙那点儿磕碜的布料,根本挡不住带着寒意的夜风。
忽然间被久违的温暖包围,令辛歌的脑子慢了半拍、动作也慢了半拍,她就这样贴着祁温贤,迟迟没有动弹。
空旷的马路,昏黄的路灯,久别重逢的男女,不算拥抱的拥抱。
画面静止了很久。
祁温贤率先打破沉默:“地上凉,把鞋穿上。”
男人的呼吸扑在她耳边,压抑却灼热,辛歌垂着脸不去看他,乖乖转身,打算回去捡那双坏掉的高跟鞋——挨过沈铭飞的一番羞辱,在故人面前,她那点自尊和骄傲已经所剩不多,继续逞强也没有任何意义,比起当着祁温贤的面捡鞋,光脚回家才更难熬。
她是俊杰,她识时务。
谁料,祁温贤却拉住她,轻声道:“我车里有,来。”
他为什么要在车里放一双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