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就此展开。
惊愕于温夫人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辛歌自知隐瞒毫无意义,于是如实相告:“他昨晚喝多了,是高昱打电话让我过去接他的……”
温茹点点头,唇边多了一丝笑意。
讥讽的笑。
起初她只知道,祁温贤在老同学面前承认自己正在和辛歌交往,表现亲昵,并不能确定两人如今的进展,可眼下听辛家小丫头那一番话,愈发觉得更像是一种对她的挑衅——快看啊,你儿子喝醉了还想着我,我昨晚就睡在他的别墅里,四年过去,我又和你儿子搞到一起去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世上有一部分人,天生善于联想,也善于为自己树立假想敌。
很显然,温茹是这一类人。
良好的修养却令她在面对假想敌时,亦能保持波澜不惊:“辛歌,你四年前写过一封退婚书,照理说,这门婚事理应不作数,但我们家温贤的意思是想继续履行婚约。”
听闻这话,辛灿惊得落下了银叉上的小番茄,忙不迭笑着应声:“那自然是好的呀!我就知道,祁少爷心里还是有咱们辛歌的!哎,他们两个看上去多般配啊……”
辛歌剜她一眼。
作为为数不多知晓“七百万交易”的人之一,辛灿虽然替侄女可惜这段姻缘,可考虑到当时的状况,她支持辛歌写退婚书、拿钱走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四年来,祁温贤找过自己很多次,每一次的目的无外乎都是询问辛歌的下落,可早已沦为普通人的辛灿忌惮温茹和她背后的温家,始终不敢告诉他辛歌就在哲海。
辛灿不再说话,只拼命给她递眼色。
辛歌再度望向温茹,委婉表述自己的见解:“温姨,在这件事情上,祁温贤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和祁叔的意思。”
温茹微微一笑,很满意这个小丫头的机敏:“我和你祁叔呢,对他的决定没有异议,只是我们觉得你离开楠丰四年,对很多人、很多事也都生疏了,结婚的事不急,你最好再和温贤多接触一阵子,有些重要场合呢,希望你能和他一起露个面,你知道的,这个圈子里闲人多,他们都很关注‘辛大小姐’的近况,作为辛卓的旧识,我们理应给他们一个交代……”
辛歌愕然。
这不对。
这不可能。
别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是太阳熄灭了爆炸了烧成灰被扬了,温茹也绝对不可能接纳她。
那女人一定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敲打自己:一切行为都要给祁家、温家留足面子。
宁可当笑话,也绝不肯背恶名。
说是道貌岸然也不为过。
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先用“辛大小姐”来博个好名声,旁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