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姓乔的男人也急忙插话:“……大小姐,以前启明的员工也有好多都留在这里了呢,祁总定的规矩,录用启明老员工的企业,五年内可以减免一部分租金,现在这儿的办公室都往外租了,租金还挺贵的呢。”
“大小姐,能再真见到你真好……”
“你现在住在楠丰吗?这栋楼,祁总买下来了,你以后,能不能多来看看我们啊?我们……都很想你的……”
“大小姐,你是不是快要结婚了啊?记得给我们喜糖哦!”
辛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有看看那个,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同时回答那么多问题。
她颤颤地点头,又颤颤地摇头,神思飞远。
树倒猢狲散。
四年前辛家事出突然,辛宅的佣人们和启明的老员工们也都流离失所,光是顾着应付那群催命鬼般的债主,辛灿和辛歌就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没有精力去安置那些为辛家卖力大半辈子的人……
辛歌偶尔也会琢磨,他们后来都去了哪里?如今又过的如何?但又安慰自己多想无益——现在的她如同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都难保。
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与故人重逢的喜悦,冲淡了自己对“启明大厦”那丝淡淡的怨念,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的伤心地成了他人的避难所,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
而精心编排出这一幕喜剧的家伙,眼下却兀自站在一旁,佯装随意地翻开着这几天大楼的访客出入记录。
……那有什么好看的?
强忍着泪意,辛歌转身喊他:“祁温贤。”
男人装没听见。
顾不上礼节,她用更大的声音喊了一嗓子:“祁温贤!你过来!”
声音在明亮空旷的一楼招待大厅内回响,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年轻前台们纷纷侧目,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人敢直呼自家老板的名字?见是一个面容美艳的年轻女孩,又转而开始猜测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祁温贤这才缓缓转身。
撞见她眼尾多出来的一抹红,又不自觉地皱眉,快步走过来想要安抚。
彼时的辛歌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他怀里低声呜咽:“……谁让你偷偷做了这么多事!游戏房也是,启明大厦也是,为什么一开始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心血来潮,要不是我……你这张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你干嘛不说,你是不是就想突然把我叫过来,故意惹我哭……是啊是啊,我现在比以前爱哭多了,你就是……算准了这点吧,故意……”
那几个知晓两人婚约的保安人员见此情景,一个个憋着笑移开目光,半开玩笑开始咳嗽。
咳咳。
咳咳咳。
一想到还在人前、被那么多双员工的眼睛盯着,一向要面子的祁家少爷也很为难,抱着情绪激动的女朋友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年纪稍长的张伯指了指走廊尽头,提醒道:“祁总,招待室空着呢。”
祁温贤丢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立刻揽着辛歌转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