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溪,你真好看。”云安抬手为林不羡倒酒,由衷地赞道。
“谢谢……”林不羡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云安劝道:“这酒虽然喝起来有股果香,后劲儿可挺足的,你少喝一点。”说完云安便埋头吃饭,她转念一想:反正是在家,林不羡贪杯醉了也无妨……像林不羡这个年纪,放在蓝星正是上大学的时候,醉酒也是人生的体验之一嘛。想通这里云安便不再约束林不羡了,像她这样懂的克制自己的闺秀千金,难得放纵一回,醉了也好。
羊排很快被吃完,云安又拿起馍馍配小炒吃,一口气吃了三个馍馍才缓解了腹中的饥饿感。
云安擦了擦嘴,端起酒杯仰头喝下一半,捏着杯腿举在眼前晃了晃,看着里面酒红色的液体流转,在透明的杯壁上挂上痕迹,云安又颂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嘿嘿嘿嘿,好酒啊!”
“亦溪,来~。”
“叮”的一声,二人再度碰过杯子,喝了一口,林不羡问云安:“你适才所念的句子,出自何处?”
“当然是蓝星了,蓝星有几千年的历史,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瑰宝,我并没有多了不起,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欸,你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嘛。”
“吃完了你做的羊肉,我已经饱了,再喝点这番邦佳酿倒是可以的,菜是实在吃不下了。你也少吃点吧,这么晚了……当心积食难受。”
云安放下筷子,答道:“不吃了,我也快饱了,陪你喝点酒。”
云安只醒了六七百毫升的量,二人很快就喝完了,见林不羡好像还没尽兴,又取了大概一升左右的白葡萄酒,说道:“咱们今晚就别喝红酒了,大部分白葡萄就是不用醒酒的,咱们买的这种就不用。只可惜没有冰……不然先冰镇一下才是最好喝的。”
云安说着,给林不羡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二人举杯碰过,林不羡问道:“你很懂酒?在你家乡的时候经常喝吗?”
云安轻笑,捻起一粒花生米丢到嘴里,答道:“我在蓝星喝酒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偶尔聚会,就算非要喝酒也喝啤酒比较多。而且吧……那时候根本买不起高品质的红酒,超市三五十块钱一瓶的红酒,我觉得就挺好了。只是我前……”云安好像突然被噎了一下,沉默着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呷了一口,放下杯酒才继续说道:“只是我从前的一个朋友,特小资,嗯……就是对生活品质比较有追求的那种人。她很喜欢喝红酒,基本每天睡前都要喝点,心情好的时候能喝一瓶,为了让她开心,我认真地研究过各种葡萄酒,挖空了心思去找价格亲民又能符合她心意的酒。哈哈……,然后我们同学里有个富二代,人家自己有个酒窖,恒温恒湿还带保险柜的那种,我天,一个装酒的地方被人家布置的和博物馆一样。啧啧啧。”云安摇了摇头,往事总是让人唏嘘的,直到跳出了过去的那个圈子,云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俩人挺配的。
一个喜欢红酒,一个拥有酒窖,而彼时的自己呢?只是一个能设定闹钟,大半夜起来抢特价酒的普通人而已。
想到这里,云安也有些惊叹:自己竟然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而且谈笑着和林不羡讲了这件事儿,这还是自己么?
时间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能改变好多事情,也能让许多不敢想象的事情发生,回忆起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自己……不过是经历了一次不体面的分手,便觉得是经历了一场大型社死,那么大个星球都容不下自己了,也真是玻璃心的够可以了。
大概那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典范了吧?
哎,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大学刚毕业,一脚迈出象牙塔另一只脚还在里面呢,一路优秀着,被赞美着过来的人呐,还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可怜。
现在回头想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自己连乞丐都当了,不也没咋地么?
云安笑了,释然又轻松。
林不羡安静地看着云安,她的大脑有些钝钝的,但并没有漏过云安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林不羡抿着嘴唇,直觉告诉她:云安适才述说的,是一件让云安伤心过的往事。
“富二代是什么意思?”林不羡问。
云安看着林不羡,笑出了声音,答道:“就是富贵人家的第二代呗,特别有钱,情况和你差不多吧。”
林不羡皱了皱眉,追问道:“那人也执掌了家族事务?每年利润几何?”
“这个……没有吧,人家当时才二十出头,还是学生呢,应该还没管理什么业务。”
林不羡眉头舒展,腰身笔挺,抬了抬下巴,淡淡道:“那她与我,尚不可比。我十七岁便接管家业了,之前亦经历过十年寒窗,接管家业三年,族产利润年年稳中有升,从未亏损。又怎么能与她‘差不多’呢?”
云安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答道:“没错,你和她的确没有任何可比性,她是二世祖,你是金玉其外,含秀其中的超级白富美。亦溪最棒了,别说她了……我估计就林家的规模,放到蓝星也是妥妥的顶尖富豪的行列。”
林不羡长吁一口气,带出浓郁的酒气,她说道:“你若喜欢,十个百个酒窖,也修得。”
云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彻,忙摆手说道:“别别别,那东西有一个就行了,等咱们什么时候安定下来,直接弄个酒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