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珹一袭素白衣裳衬得更霞姿月韵,常年笔墨浸染,一举一动皆优雅。
皇族萧氏皆容貌俊美,萧珉这一代三兄弟若认真算起来,萧珉在容貌上略逊于两个弟弟。
“皇兄忙于国事,臣在府中左右无事,为皇兄与自己抄些经书给父皇稍过去,是皇兄与臣兄弟二人的一份孝心。”萧珹道。
萧珉微一挑眉,眼中闪过满意之色,说道:“二弟对父皇孝心可嘉,但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朕瞧着你是瘦了许多。”
“皇兄日理万机,为国操劳,才是真瘦了许多。”萧珹说:“皇兄身系天下,更要保重才是。”
萧珉叹了一口气:“朕继位不久,诸事繁杂,前头大理寺弹劾审刑院,立刻就有人为沈震平|反,然后又是要严查武备疏漏,追责永泰十四年那一仗。”
他说着话观察着萧珹,恰好红泥小炉上的长颈瓶里的水烧开了,后者低头将水瓶提起,将滚水冲在茶碗里,神情专注地打着茶,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些事情二弟怎么看?”萧珉干脆就直接问了。
萧珹放下茶筅,对萧珉微微一笑,道:“臣终日纵情于书画山水之间,父皇在世时对臣就疏于教导,哪懂得了这些。臣想着,这天下是皇兄的,皇兄做的任何决定都好。”
萧珉直勾勾盯着萧珹看了许久,后者任他看,低头点了个高山日出的茶百戏呈给他。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茶碗中的图案,笑了一笑,轻轻吹开茶沫饮下茶水。
“这大好的春光,二弟也该出来走走,别整日闷在府中。”萧珉说。
“臣遵旨。”萧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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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坤殿。
一个模样不起眼儿的内侍走到香草身边,低声说:“王尚食,官家传了二爷进宫说话。”
内侍口中的“二爷”就是萧珹。
也不知萧珉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他登基后封了太后、皇后、六宫,还封了澹台家、王家两家外戚,宗室也封了不少,比如楚王已是亲王封无可封就加了食邑。萧珩被贬为庶民,唤作“罪人”,罚去皇陵守陵。萧珹却独独漏掉了。
他没有封王,不能唤作“王爷”。
先皇已经驾崩,他也不能再唤作“皇子”。
没有封王就没有封地,不能去国就藩,他就这么尴尬地待在京城,甚至连称呼都是尴尬的“二爷”,因此他闭门谢客,传言他在家中为先皇抄往生经,大有看破红尘的态势。
香草怀疑官家是故意恶心二爷,怕是二爷什么时候得罪了官家,不过她没有证据。
没错,在香草心中,官家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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