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改奏本封色乃大事,还得商定出一个结果才好。”萧珉对王妡说:“皇后不想坐下来听听群臣的意见吗?”
王妡微笑:“诏令既下,便成定局,照做即可,不需要谁有意见。”
萧珉隐隐的得意瞬间消失,王妡转身步下御阶,走到吴慎面前停下,吩咐左右:“去扶起吴大相公。”
内侍立刻去扶,吴慎放下笔打了个趔趄才站直了,朝王妡拱手:“谢娘娘。”
王妡弯腰拿起吴慎还没抄完的那本奏本来看,也是谏守礼崇德的,比起瞿纯仁来说用词温和许多,看似通篇都在教导皇帝敬古尊贤,实则也是在暗讽篡权的皇后。
“拿去给瞿知院,由他代劳帮吴大相公抄了。”王妡把奏本扔给内侍,看着吴慎道:“吴大相公日理万机,旁的事就由旁人代劳吧。”
瞿纯仁自己还有许多要抄,现在又多了一本,脸都绿了。
“谢娘娘体谅。”吴慎道。
王妡淡淡道:“请诸位宰执移步庆德殿。”
说罢,她先走了。吴慎、左槐、王准等人犹豫了片刻,王准先行,然后是左槐等人,吴慎留在最后,想不想去的都得去了,否则失了话事权就更麻烦了。
萧珉坐在御座上,眼睁睁看着所有宰执包括吴慎都跟着王妡走了,暴怒不已。可御座周围四周空旷,没有东西可以让他砸,怒气发泄不出来全憋在心里,堵得他心口都是疼的。
庆德殿东,万春殿,王妡坐于书案后,宰执们各自就位。
随后,王妡拿出一份卷宗,叫内侍拿去给宰执们。
“枢密院副承旨魏采叫人送回京城的,诸位瞧瞧。”
吴慎接过卷宗翻开,厚厚的卷宗都是记录德阳王萧珹在括州的所作所为,粗粗一看没有不妥,甚至可以称得上廉洁爱民了。
这样卷宗有什么值得皇后特意拿给他们看呢?
吴慎到底宦海沉浮多年,很快就找到了关键所在——
德阳王见了当地豪族刘氏,三次。
缙元刘氏借括州水害囤货居奇、强买土地,以至于民怨沸腾。证据都送往京城了,然而却神使鬼差地消失在半路。
吴慎知道这事,有人走了门路求到他这里,让他帮忙摁下此事,他没有答应,但这事却在京城提都没有提起来。
德阳王与刘氏有来往,那么……
吴慎不动声色地合起卷宗递给左槐,目光在皇后面上转了一圈,皇后正在看信,并没有关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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