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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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永陵到启安城,走了差不多有半日,入城后,萧珹的马车去了审刑院公廨,萧珩的马车转去玉华门,在玉华门前停下,护送他的禁军上前跟守门的皇城司亲从出示令牌和诏书,随后回到马车前请萧珩下车。
萧珩下车来,跟着殿前司禁军进宫,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
这条宫廊他拉着母妃的手跑过,
那片花园他玩捉迷藏让乳娘和宫人来找他,
那丹陛之上,父皇抱着他,眺望重重高远的太空,告诉他这天下有多辽阔。
一切恍若隔世,今已物是人非。
父皇长眠在永陵,母妃被澹台青浦那个老妖婆下令缢死扔去乱葬岗,是王妡叫人收殓给了母妃一个栖身之所。
萧珩衣袖下瘦得如枯枝一般的手指紧紧握成拳。
“三爷请稍后,奴这就进去通报。”
内侍的轻声细语唤回了萧珩的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庆德殿外。
片刻后,内侍请萧珩进去,王妡在庆德殿正殿见了他。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张椅子可以看到你。”萧珩进去后也不行礼,就大喇喇坐在御案左下首的椅子上。
“大胆,见到皇后殿下,岂敢不行礼。”贡年喝道。
萧珩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是你啊,贡年,你倒是攀上高枝儿了,说话都大声了。”
贡年还待再说,王妡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一众伺候的人退下了,正殿里只有王妡萧珩二人,王妡道:“不用装疯卖傻了。”
“嗤,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疯卖傻,说不定我是真疯。”萧珩吊儿郎当说。
“生母大仇未报,你就疯了,”王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萧珩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一收,坐直了,满目仇恨道:“你说得对,仇人还逍遥,我怎么能疯!我怎么敢疯!!!”
王妡说:“算算日子,太后应该已经到东都了。我本可以帮你杀了她,但我想,你应该想亲自手刃仇人。”
对萧珩的恨,王妡能够理解,上辈子她被幽禁在北宫,也是靠着恨,靠着手刃仇人,撑这一口气,撑了三年。
皇位至于萧珩来说,是成王败寇。但玉氏的死,是他的仇。
在萧珩看来,他已经败了,皇位已经是萧珉的了,他虽然不甘短时间内做不到坦然接受失败,可他的母妃却不该因此被太后用三尺白绫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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