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脖子一路灌进身体,差点连姬儿都冻得梆硬。
“你怎么来了?”
两相结合,他甚至猜到了以后的镇辽军,或许真要姓韩了。
只可惜由于不能生火,只能啃些干粮。
直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才笑着跟伍长道。
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又怎么可能一朝改变。
“数九寒冬,可不比咱们现在冷多了!可咱们那位韩侯以区区三百骑,一路向北,横扫草原!”
另一边的廊居城,当那些游骑斥候撒向城外那片草原的时候。
单凭这半壶参茶,日后若是再有人在他们面前嘀咕什么‘妖妇’之言,他们非打到对方满地找牙不可。
寒风吹过,狐裘上的雪白细长绒毛微微漾起。
镇辽军损失惨重,自然急需新鲜血液补充。
天生的异香,更是不断撩动着韩绍的心神。
剩下半壶,直接丢给了一旁守城的士卒。
心里有些惭愧。
她见了,也只是一眼扫过,心中并没有生出多少波澜。
面对韩绍突如其来的动作,城上一众士卒面上神色先是错愕,而后惊诧。
军中武人,就算平日里表现得再混不吝,但内里都有自己的骄傲。
念头倏忽转过间,韩绍将目光望向了廊居城的方向。
见萧五那副愁眉苦脸,艰难下咽的模样,伍长那铁打的汉子忍不住蹙了蹙眉。
单说能够抵定战局的第七境真仙。
哪怕因为射术出众,被简拔进最精锐的斥候游骑,也是如此。
那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过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冠军侯。
原本天衣无缝的谋划,也在临近功成的那一刻,功败垂成。
实际上以韩绍的修为,早已寒暑不侵,哪需要这东西?
正想说什么,却见正在高处警戒的那将士,突然策马回身。
这该怎么形容呢?
时来天地皆同,运去英雄不自由?
所以韩绍从来没有低估始毕那条疯狗。
“回头妾身再熬煮一些参茶吧。”
所以在提醒了虞璇玑一句后,韩绍便岔开了这个话题。
萧五心中咒骂一声。
从军这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热血沸腾的波澜壮阔。
风从背后吹,顶多屁股冻一冻。
地位越高,人越虚伪。
还混着伍长这厮身上浓厚的体味。
更何况大战在即,他也没有心思纠结这些儿女情长。
不过再想到给她找点事做也好,省得她整日闲着,容易胡思乱想。
“一人一小口,不要多饮。”
韩绍不知道始毕那厮算不算英雄,但确实差了几分时运。
嗯,味道其实一般。
去岁那一战,实在是太过惨烈。
每次做出这个动作,都能从中汲取几分温暖,所以他才乐此不疲。
萧五在心中腹诽一声。
所以她并没有告诉郎君她的恐慌,让本就劳碌的郎君为自己凭生烦恼。
那是一种战争即将到来,阴雨密布的压抑感。
镇辽军的传统!
唯有落在最后的萧五,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
打开之后,竟是一些并不精致的糕点。
“妾身不走……”
“怎么?有心事?”
因为那是活下来,才有资格烦心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
怂货、懦弱,都会为人鄙夷、轻视。
萧五也正是这个时候,入伍从军的。
以虞璇玑目前元神境即将圆满的修为,在不出手封禁她修为的前提下,她要是真不想走,自己还真拿她没办法。
只当他是吹牛。
“也不用太辛苦,意思到了就行了。”
老实说这样的身形,其实并不适合骑军。
瞬间让萧五一个激灵。
但当乌骓、虞姬,这些元素凑满之后,饶是韩绍并不迷信,还是免不得有些头皮发麻。
所以就算是再是严寒,他们也只能硬挺着。
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虞璇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生性凉薄,还是秘境孤寂多年落下的病疾。
韩绍不知道另一方世界,楚汉争霸的最终一战,另一位虞姬是不是也跟项羽说过这种不吉利的话。
“出征前,我婆娘硬塞给我的。”
正如当初韩绍马踏北固宗,屠灭北固宗弟子无数。
相较于冠军城这边的坚壁清野,作出一副死守城池的架势,那边则要相对传统许多。
韩绍面上笑意温和了几分,也没等虞璇玑递上茶盏,直接提着茶壶就咕咚咕咚灌下了半壶。
他们是两军开战前,伸出去的眼睛、耳朵。
“生同寝,死亦当同穴。”
见虞璇玑莲步轻移,款款而来,韩绍笑了笑。
……
萧五闻言,将信将疑地接过糕点,往嘴里塞了一个。
如果说冠军城这边还只是大战将起的话。
再想到那句在北疆之地流传甚广的谶言,【北方将有黑龙出,以水德克火德,斩赤龙而代天下】!
韩绍莫名感觉有些滑稽。
韩绍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跟大耳贼一样,将仁义的牌坊,立上一辈子。
只是与身边袍泽的热血沸腾不同。
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去年那场大战,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虽然看似很是潦草。
最起码那些蛮狗南下时,顺风。
而或许是感应到了萧五的怨气,打头的那道壮实身影,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其中很多细节,韩绍也只是在事后复盘时,结合多方消息,才推衍出来的。
不过在想到公孙辛夷之前已经给自己插过一遍旗。
没人会打一场必输的战争。
再比如冠军侯和那位大娘子,传得风风雨雨的暧昧私情。
“咱们自然比不上韩侯,做不到韩侯那般丰功伟绩。”
真特娘的艹蛋!
“这两天你准备一下,我让人送你回镇辽城。”
这等绝色姿容行走世间,别说是身边这些士卒了,就算是韩绍朝夕相对,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瞬失神。
乌丸部似乎也准备不足。
一时间,城头上那些士卒,不管有没有饮到那参茶,都高声呼喊了一声。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郎君一直忙得很。
衬得女子那天生绝色的玉容,越发不似人间之物。
还是教员那句老话。
跟镇北楼的糕点,完全没法比。
她不在意那些士卒的感谢。
不走便不走吧。
两相对冲,大吉大利!
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阵之后,韩绍便也懒得多想了。
到时候再慢慢筹谋,未必不能真正实现他以蛇吞鲸的野望。
整日硬挺着身子,任由寒风从灌进甲胄的缝隙,也没有丝毫动摇。
秋天更短。
去年那一战,始毕就算不能成功将整个幽州全部吞入腹中,也能从中撕咬下大片血肉。
战争,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却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竟然出了韩绍这个变数。
生疼生疼!
其实他挺佩服伍长的,明明修为并没有比他高多少。
事后,只要将这份撕咬下来的‘血肉’消化上若干年,整个乌丸必将越发强盛。
“吃吧,虽然模样不好看,但味道算是不错。”
只是看着这厮冷硬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肉疼之色,心中生出几分促狭的萧五,当即又往嘴里塞了两个。
没办法,修为太低了。
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缱绻的笑意,虞璇玑道。
“谢侯爷!谢过虞夫人!”
人之常情尔。
“其性何等坚韧!其行,何其雄烈!”
如今想来,就算是彼此为敌,韩绍也不禁为始毕那厮,唏嘘不已。
“迎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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