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警察怎么……
二牙惊疑不定地回视一眼,对上一对漂亮但好似玻璃般冰冷的眼珠子后忙不迭地扭头,在心里唾弃自己。
大丈夫怎么能被一小娘们吓着?!
二牙重重地咬了口舌尖,避开崔文茵的视线,嚷嚷:“老子……老子……”
崔文茵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桌上敲击了一下,声音如冷泉般涌入他的耳朵:“谁让你和大牙杀人?”
二牙猛地打了个激灵,嘴唇张合了好几下,最后竟一声不吭。
这种情况对他来说难得得很!他的嘴靠说话都能把死人说活,怎么碰见个小丫头片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定有鬼!
二牙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说不定……崔文茵就是女鬼变的!
这一想,他冷不丁想起陈晴冰冷的尸体,以及曾被自己碰触过的女尸。曾经令他性/欲高涨的冷和青白色此刻吓得他冷汗直流。
他和大牙做惯了恶事,从不怕什么。
但……
他用余光悄悄瞄了眼崔文茵,果然又对上她棺材般冷硬的神色和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嘶!这女警是鬼变的!
来索命了!
二牙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打冷颤,汗不要钱地冒出,打湿了鬓角和后背。
心怦怦地跳。
二牙无端想起大牙,总感觉大牙已经交代了。
脑海里一下闪过大牙的脸,一下闪过过去见过的一张张青白色的死人脸,一下闪过一张漆黑的看不清五官的脸……
他心跳得越来越快,大牙的脸变模糊了,模糊的脸变成烟散去了,只有一张张死人脸来回闪烁……
一会儿闪出鼓胀凸出的眼球,一会儿闪出惨白的唇。
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鬼。
二牙哆嗦着,似乎能看见一条条魂从眼球、从唇、从鼻孔里冒出来。
那些魂张牙舞爪的,一齐往他扑来。
魂是冰冷的,比死人体温还冷。
但魂又是热的,热得二牙不停地流汗。
脑海中“噌”的一声,二牙明了了,冷的魂是鬼,热的魂是人。
他热的魂在和冷魂打架。
汗珠一颗颗滚落,是冷的。
他输了……
“是谁,让你们杀人?”
“啊!”二牙忽然叫了一声,高呼,“是……是小老板!他、他打电话让我们……都是小老板说的!他、他说大老板要我们杀人!不是我的错!”
“小老板是谁?大老板又是谁?”崔文茵再次敲了下桌子,一字一句道,“讲、清、楚。”
二牙带点黄的牙重重一合,又张开,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看看桌面,又看看墙,缓和好一会儿,才道:“不、不知道……老板们从来不和我们见面。”
崔文茵正欲追问,余光瞥见江索像傻了似的盯着自己瞧,当即“啧”了一声,催促道:“不记么?”
江索打了个寒颤,连声道:“马上!”
在等江索讲刚才的对话记录时,崔文茵安安静静地盯着二牙看,直看得二牙毛骨悚然,一张张鬼脸和崔文茵重合。
他越发坚信崔文茵就是女鬼,来索命来了。
他浑身发冷,哆哆嗦嗦地自己交代了。
江索将将写完方才两人的对话,听见二牙自顾自的交代,忙不迭记下来。
这回没有任何人提问,二牙就把自己怎么从小老板那儿接到任务,又是如何和大牙商量,以何种方式完成计划能全身而退,全都交代了。
二牙说,明白老板们要他俩做的事后,他俩就在琢磨怎么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
因为依老板的意思,这次杀人一定要昭告天下的,所以如何抽身成为了他们最关心的事。
就在这时,老板要求他们看的《双子》给了他俩灵感。
虽说小说里那对双胞胎犯案后,没有利用双胞胎长相相似的特点制作不在场证明,但他俩想到了。
他们完全可以一个人作案,另一个人打掩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