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立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他心惊。
他说,大牙、二牙背后组织做的事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更可怕的是,那个组织可能囤了军火。
那个组织两千年初就能随手给身份可能是最外围的大牙、二牙一人一把枪,而今年,大牙、二牙还能给凌达配枪,还是在凌达可能完全用不上的情况下。
所以那个组织手里绝对不止几把枪那么简单。
讲完那个组织,他话锋一转,谈起大牙、二牙为那组织处理过的人和尸体。
他没有像汇报一样一板一眼地说,而是着重提了大牙说起这些人时冷漠,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神态和表现。
一席话毕,他总结道:“气得我差点没控制住情绪,直接和他动手了。”
说完后,他悄悄观察翁策表情,果然见他眉皱得死紧,似乎为大牙交代的罪行而感到愤怒与震惊,便顺势提起了赵炜炜动手的事:“但……炜炜,他才来没多久,倒不像我这么‘冷血’,他没控制好情绪,揍了大牙几拳。”
赵炜炜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心头一紧,想仔细看看翁策是什么反应却又担心看到嫌恶表情,只能垂着头,在心中暗暗祈祷。
希望翁队不要让他停职,甚至……
“多少拳?”
“大概……两三拳吧?”
翁策抬眸看了一眼垂着头的赵炜炜,淡声道:“有正义感很好,但要注意表达方式。送大牙去做伤势鉴定,联系孟指导处理。”
听到孟指导三个字,刘立暗暗松了口气。
孟指导全名孟宏大,是他们中队的指导员,虽然性格严肃不容钉子,但总比翁策好说话。
殴打嫌疑人这种事是大案中队这支队伍组建以来第一回发生,若由翁策来处理,说不定会打申请,将赵炜炜调离。
心里有底了,刘立说话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心思回到案件中来,忽然想到什么,懊恼地拍拍额头,道:“我们忘把笔录拿过来了。”
翁策:“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刘立:“好。”
一行人走到审讯室门前。门关的很紧,一开门,大牙骂骂咧咧的呻/吟声便漏了出来。
翁策没进门,甚至没有往里看一眼,只等刘立拿了笔录给他,嘱咐一句“好好处理”便带笔录离开了。
目送翁策离开,刘立忽然想到,若赵炜炜打嫌疑人这事是谢奇致处理,说不准……
对了,他刚刚好像没在会议室里看见谢奇致,他人去哪了?
“阿嚏!”
谢奇致揉了揉鼻子,心道,是谁在念叨他?
“冷了?”谌言喻道,“松谭确实比咱们那儿温度低些。要不要买个……暖宝宝啥的?”
谢奇致摆摆手:“那倒不用。”
正说着话时,红绿灯终于变绿,汽车启动,两人离松谭市局越来越近。
本来他们早就该到市局的,奈何运气不好,遇见堵车,又被好几个红灯拦了,才磨蹭到现在。
好不容易到了市局,谢奇致又费了一番工夫与市局接待的人解释,最后对方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后才说让他们稍等一会儿,他会找人配合他们的工作。
一会儿,接待他们的警员再次出现并向他们引见了一个人。那人着便衣,平头,表情很臭,像在说“烦”。
“这位是我局宋山鸣,宋警官。”
“谢谢。”谢奇致嘴角上扬,“老宋,好久不见。”
警员愣了一下,笑道:“认识啊?认识就好办啦。你们有任何事都可以叫宋警官帮忙。我还有事,就先撤啦。”
“嗯。”谢奇致挥了挥手,再次对他说了声谢谢。
“宋警官,你好啊,我信谌,言字旁左边一个甚至的甚。”谌言喻伸出友好之手。
然而,宋山鸣的手揣在裤兜里完全没有拿出来的打算,只垂眸扫了眼谌言喻的手,然后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招烦。”
他这句话是对谢奇致说的。
谌言喻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心道,在别人地盘不能闹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正当他打算收回自己尴尬的手时,忽然看见谢奇致上前一步无比自然地拉起他手腕,在他手心放了一支笔,然后道:“小谌,请务必装好它,咱可只有这一支笔了。”
内心流进一股暖流。
难怪张队对谢奇致那么好……嗯,张队眼光没错,谢队确实是个好人。
谌言喻手指在笔杆上摩梭,默默想道,他以后少挤兑谢队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