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被震耳的心跳催促着追了出去,不偏不倚撞进孟晋予怀里,深深留下一个拥抱。
“……再见。”
夏理所有的抗拒都随着这两个字烟消云散。
他和孟晋予真的分享过彼此的四年,即便并非爱情,夏理也不希望他们的道别像一场戛然而止的烂尾剧。
——
门被敲响时,夏理还以为是孟晋予回来。
他过分惊喜,因而没能留意到屏幕上黑白的画面。
徐知竞不去按门铃,沉着脸颇为绅士地叩过两声。
把手很快被转动,推开一道缝隙,露出了夏理憔悴而欣喜的脸。
“晋……”
那样雀跃的神情在撞上徐知竞的一瞬骤然变为了错愕。
夏理皱着眉就要关门。
“是我你很失望吗?”
徐知竞预料到了对方的举动,欺身上前,一把捉住了夏理的手腕。
他强行抵住门框,扯开了夏理按在门后的手,攥着对方堂而皇之迈入玄关,反手便将门锁上。
“骗我好玩吗?说什么和孟晋予没关系,我看你昨晚和他玩得够尽兴啊!”
夏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死死盯着徐知竞那张总是令人伤心难过的嘴。
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却是讥诮薄幸的词句。
还没等夏理反应过来,罪魁祸首便吻向了他的嘴唇,宽大手掌紧扣住后颈,逼迫他接受这个近乎掠夺的吻。
夏理挣不开,在徐知竞的桎梏下无序地喘息。
自年少延续的纠缠似乎永无止境,牵动心绪,一股脑将全部记忆逐帧放映。
“放开!你滚!”
两人挨得太近,心跳贴着心跳,呼吸缠着呼吸。
夏理抬腿去踹徐知竞,过近的距离却只让他堪堪蹭过对方的西裤。
徐知竞置若罔闻地吮吻夏理的唇舌,隔着那身将他修饰上流的衣裤紧贴在夏理腰胯。
他近乎粗暴地索取,全然无视夏理的挣扎,温烫掌心离开颈侧,抚过脊背,径直探入夏理的后腰。
徐知竞掐着夏理把玩,捏扁搓圆,泄愤一般肆意妄为。
“徐知竞!你干什么!”
夏理挥开对方的手,倦怠的面容又愠起怒意,眼眸湿淋淋,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怨恨。
“干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徐知竞气得口不择言。
“孟晋予就那么好?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你在迈阿密就想着他了是吗?!”
夏理几乎为这番说辞愣在原地,苍白的脸上褪去愤恨,流露出一种凄寂的诧异。
他没有立刻驳斥,反倒安静下来,冷然注视着徐知竞的眼睛,听沉重的心跳带来剧烈且难以忽视的抽痛。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就该为了钱心甘情愿脱衣服?”
夏理根本不再做多余的抵抗。
他将指腹抵上纽扣,轻轻一推,丝质的睡衣便顺着衣襟垂坠,半遮半掩露出了细腻柔白的皮肤。
“你是想睡我吗?那我让你睡好不好?睡完你就滚,再也不要出现了可以吗!”
夏理崩溃地抓着徐知竞的手往胸口摁,冰凉的指尖紧贴脉搏,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
“徐知竞,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为什么只要你出现我就会难过,为什么只要你出现事情就都会变成这样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徐知竞!”
夏理的质问一声接着一声,由飘忽失落的叹息,渐渐转为声嘶力竭的诘责。
徐知竞答不出来,只能看着无声的眼泪沾湿夏理的睫毛,一痕痕淌过脸颊,落在他正触碰到对方心跳的手背上。
他找不到合适的自白,想不出辩解的借口。
剖陈罪状为时太晚,缄口不言又于事无补。
他想象中的重逢根本不该是这样的。或许会有无可避免的沉默,但不该像眼下这般难以收场。
“……我爱你啊,夏理。”
此刻再说这些陈词滥调只会显得可笑。
夏理沉默着与徐知竞交视过几秒,毫无征兆地举起了柜子上的拆信刀。
“我不要你爱我。”
他甚至不再表现出怨恨,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地将刀尖一遍一遍捅进徐知竞的身体。
深色的大衣极难分辨出血迹,羊绒的面料却湿透了,迅速晕染开渐冷的温热。
徐知竞紧抿着唇,任由夏理发泄。
鲜血顺着刀柄渗进夏理的指间,丝丝缕缕爬满掌纹,掩盖屋内飘忽的烟草味,换上难以忽视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