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装高兴地笑,“你说,要我帮你什么?”
温竹君温声道:“主要是帮我管着些作坊里的女工,处理里面的一些杂事,比如卫生啊,女工之间的矛盾啊,还有女工不干了的具体原因等,您放心,只要您愿意,待遇我也是按照其他人一样的给,保证公平,绝不会故意让您多占便宜,另外,节日都有奖励的,不会比您现在的收入少,就是可能会有点忙……”
乔楠听到有点忙,就有些犹豫,“会有多忙呢?我听你说的,好像也不复杂啊?”
温竹君便将自己的想法细致地讲给她听,“……我现在呢,总共有七处作坊,都不大,有的近有的远,你可以自己调配时间,但每个月,必须到一个作坊三次以上,处理完事情就可以回家,多余时间自己调配。”
主要是现在二姐夫跟二哥哥处理不过来,以前一个大作坊,有事儿好解决,现在分散了,真不好管理,又都是女人,闹起矛盾或是一些女人间的小事儿,也让两个男人头疼。
她便想着多弄点人手来帮忙,乔楠是经历过的,更能明白女人的难处。
乔楠摸摸儿子的脑袋,还是想了想,“我得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温竹君见到了地方,“姨母,要是决定了,随时都可以去找我。”
暮春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
温竹君先是和韶华一起去看了温兰君,陪她说了会儿话,才回房洗漱。
清清冷冷地坐在窗前,看着春风乍起,吹得西府海棠花扑簌簌地落,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
旁边的柿子树也发了新芽,也不知道赵五寻去东宫的柿子树活了没?
一阵穿堂风拂过,温竹君觉得有些凉,将外衣紧了紧,抬头望着天上的弯月,忽然想起霍云霄。
也不知道那厮的差事办得如何了,上次护送人,还十天半月的来封信,这次是一句都没有。
温竹君躺在空荡荡微凉的榻上,想起往日霍云霄暖烘烘的大块头,悠悠叹了口气。
清明果真落了雨,半夜就一直淅淅沥沥的,一早醒来,院中薄雾未消,粉白的海棠花落了满院子,看着颇为凄凉。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温竹君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生了点忧思,看了会儿,便叫住丫头,“不必扫了,留着吧。”
她等不到霍云霄,只能自己去祭拜霍家的列祖列宗了。
温兰君仍旧不肯回姚家,姚坚来过好几次,但也不知道谈了什么,夫妻之间,不是很愉快。
“猜着你差不多这时候回来,我就让丫头摆饭了,”温兰君笑道:“祭拜完了?”
温竹君疲惫的点点头,“嗯,你呢?今天还好吗?”
温兰君笑着给她打了碗鸡汤,“我很好,你快坐下,这鸡汤可补了,你今儿要多喝点。”
温竹君一看鸡汤就有点发苦,最近温兰君坐小月子,各种汤水不断,尤其是鸡汤,连带着她喝得都有些躁动了。
“我,我就不喝了吧?我也不用补啊。”
“啧,怎么能不喝呢?”温兰君瞪了眼,一边给她捞肉,一边道:“里头搁了好东西呢,女人喝了好,你这老是没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样,小时候没长好。”
温竹君无奈地笑了,“我小时候长得挺好,二姐姐你以前还总笑话我胖呢?”
她从小就长得出众,二姐姐经常阴阳怪气地怼她。
温兰君将汤碗递给她,翻了个白眼,“一点小事,你就记到现在呢?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跟姨娘被关在院子里呢,那时候不好过吧?”
温竹君点点头,“嗯,不好过,但也没饿着。”
她喝了口鸡汤,汤鲜味美,确实还挺好喝的,范老三的徒弟很能干,各种汤翻着花样地做。
一碗汤,一碗饭下肚,温竹君撑得不行,最近实在是伙食超标,腰上肉都多了。
“二姐姐,你还没消气呢?二姐夫昨儿来,说得好好的,你又赶人家走。”
温兰君手一顿,眼圈儿微红,“那你要赶我走啊?”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温竹君叹了口气,“我是那样的人吗?但是二姐姐,你跟二姐夫才是夫妻。”
温兰君低着头,满脸愁苦,“可他那个姨娘,实在太烦人了,我回去还是要重复以前的日子,他是男人,哪里知道这种痛苦,你也不会懂那种痛苦……”
温竹君听她声音都哽咽了,连忙道:“好了好了,那就不回去……”
她虽然没经历过,但见过被婆媳关系逼到自杀的人,十分惨烈。
清明过后,天气放晴,玉京一下子就绿意盎然起来,各种花都竞相争放,街头巷尾,还有叫卖栀子花的。
不少人会买上一朵,簪在鬓边,能维持一天呢。
温竹君早间就在栀子花的香气里醒来,她伸了个懒腰,拥着被子懒懒道:“栀子花呀。”
青梨笑道:“府里的栀子花开得极好,我就剪了两支回来,都不用燃香。”
温竹君静静欣赏会儿,就起来了。
“姨母今儿来了吗?”
青梨点点头,“姨夫人来借马车了,说是要跟二姑爷去久安县看看呢。”
温竹君松了口气,有
姨母陪着去看情况,她身上的事儿就轻松许多,不过账还是要管的,再加上糕点铺子最近出了点状况,她也得去看看。
一直忙到了夕阳西下,才疲惫回府。
刚坐下吃饭呢,就听到小丫头进来禀报,说琥珀姑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