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君听着,也不觉意外,张炳之寒门出身,能跻身右相,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他是好官,那现在的张炳之呢?”霍云霄重重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时候成浑水里的鱼了?”
温竹君摇摇头,温声道:“这事儿你明天别跟石二狗说。”
霍云霄点头,“我知道,石二狗若是知道平叛的人就是如今的张炳之,是当年那个好官,他口中的大梁,怕是真要低到尘埃里了。”
他小狗腿的称号都还没摆脱掉呢。
温竹君洗漱好后,看霍云霄还没睡,“你也别想了,等肃州那边查清楚,要是这次能把张炳之拉下来,你跟太子就都高兴了。”
霍云霄抬手将她搂在怀里,如今秋夜里凉的很,这会儿又落了丝丝秋雨,他又有用武之地了。
他察觉温竹君在推拒,想到这两天折腾次数不少,连忙柔声道:“好了,我不闹你,我们早点睡。”
温竹君窝在他怀里,暖洋洋的,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温竹君说到做到,陪霍云霄去买羊奶酒。
“酒楼里的饭菜再好,也比不上家里,到时候从家里提些小菜去吧,说不定更合他的口味。”
霍云霄抱着酒,轻轻点头,“阿竹,你是不是也觉得石二狗可怜?不然你不会这么费心费力。”
“我觉得没有用,”温竹君向来觉得自己是个务实的人,假如跟如果说的再多,都比不了一句结果,“你也不能胡来,石二狗是毋庸置疑的叛军首领,活不下来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在走之前,吃好喝好,让他走的安心点。”
霍云霄颓丧地点头,“我明白。”
他心里明白,但越明白就越堵心,很不痛快。
“大头,过来。”
大头正啃着饼干呢,闻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侯爷,什么事儿?”
霍云霄把酒壶递给他,一脸郁郁道:“今儿你去给石二狗送酒吧,记得回家提食盒,不去百味楼买了。”
他想了想,便又去了东宫。
……
温竹君则是去了铺子,今儿已经跟二姐姐商量好了,要分季度地分红。
其实派人送过去就行,但温兰君非要约她说说话,不去侯府,那只能出来了。
温兰君早就在等着了,一本正经的坐着,看温竹君匆匆过来,笑容变得神神秘秘的。
“哎哟,三妹妹,可算见到你了,三妹夫回来,小别胜新婚呀,去找你,都说你在睡觉。”
温竹君让丫头都下去,又让青梨去拿些新做的点心进来,坐下后,坦然笑道:“是呀,你三妹夫年轻力壮,龙精虎猛,我确实招架不住,怎么?二姐姐莫非羡慕?”
“呸,不害臊。”温兰君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呢?”
温竹君无奈看向她,“明明是你起的头,我说假话你笑话我,我说实话你骂我,二姐姐,你下次再说这话,我还有更不害臊的话要……”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温兰君举起手,示意停下。
“我今儿来是找你有事儿,怕你在家耽搁见不着面,我想着正好今天说。”
周尧进来送账本,现在糕点铺子里的帐也都交给他管了,如今三月试用之期已过,他已经是竹记正式的账房先生。
“东家,这是这间铺子本季度的账册,已经整理好了,您请过目。”
温竹君笑着接过,有了周尧后,她才有了做正经东家的感觉,周尧是个有眼色的,做事也很利落,比二哥哥跟二姐夫,要谨慎许多。
“行,你先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了。”
周尧恭谨的退了出去。
温竹君看着面前的账本,心里非常满意,账本清晰明了,字迹也格外好看,应该是特意誊写过的,比从前的账要清楚多了,盈利跟支出,还有成本列的清清楚楚,看来是下过一番功夫。
二哥哥跟二姐夫虽然也会记账,但两人也就是把这当过渡,重心也放在了作坊那,记账的本事止于此,不会深耕。
“嗯,这账本清楚得很,二姐姐,喏,你看看,没问题的话,这钱你就可以拿去了。”
温兰君看也不看就推开了,“三妹妹,听说玉桃又要开新铺子了?”
“是的,”温竹君打开荷包,清点里面的银钱,“在久安县,那丫头做得很好,我都不用操多少心。”
温兰君咬了咬嘴唇,犹豫道:“我现在手上还有些银子,三妹妹,我想……”
温竹君抬头,“二姐姐,之前我就说得很清楚,做生意风险很大的,盈亏我不敢保证,所以新铺子不会再让人参股的,母亲都没张这个口呢。”
温兰君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我知道,可我只敢相信你呀,你是不知道,姚家铺子最近亏了钱,婆婆都快气死了,还把大嫂的掌家权给收走了,我想着与其自己出去冒险,还不如跟着你呢。”
姚家的东西,他们夫妻俩是指望不了多少,姚坚做账房的收益,也支撑不住,万一做官仕途有变,等将来分家,她要是手头上没钱,想想都心慌。
温竹君还是不答应,二姐姐向来看中银钱,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亏损,怕是姊妹情都没用了,还不知多少难听话等着呢。
温兰君见状,有些不乐意,但又
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的,觉得我小气又计较,可我不小气计较,怎么活下去?三妹妹,我们都是庶女,你应该明白的,那我保证,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亏损了,那也怪不着你,至少你带我挣钱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