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哪家店啊?”温竹君看除霍云霄有些紧张,柔柔一笑,“是东宫吗?”
“啊,是,”霍云霄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只眼珠子一转,颓然道:“好吧,钱也是师兄给我的,这个额饰还有那两个,是阿离姐姐送我的,说特别适合你……”
温竹君有些笑不出来,咬着牙道:“所以太子跟太子妃知道了?你说了多少?那些胡话你也说了?”
霍云霄慢慢低头,抿唇不语,拿眼角觑她,半晌才小声嘟囔道:“我没说多少,阿竹,你可别再跟我生气了,万一师兄跟阿离姐姐又找我们去说话……”
温竹君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事儿解决就好,只要他们和好,太子跟太子妃总不能真在她面前说那些事儿,人得脸皮厚点,活的才能没心没肺。
“好了好了。”温竹君看着这小子,只觉那些果酒在上涌,赶紧转身往湢室走,“我看那边摆好饭了,你先去吃吧,我去洗漱。”
霍云霄不乐意,话还没说完呢。
温竹君知道他脾气,只能道:“待会儿躺下我们再慢慢说。”
霍云霄点头道:“哎,我这就去。”
他一转身就嘿嘿笑了起来,夫妻之间的私密话怎么能乱说呢?其实他什么都没说,就去东宫讨了些钱跟首饰而已。
这次阿竹可什么都没看出来,夫妻这么久,他也摸清了一些路数,阿竹确实很聪明,但就是太聪明了些,容易先入为主,应对聪明人,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再说了,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霍云霄愉快的松了口气,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去吃饭了。
二皇子府。
随着最后一缕夕阳落下,靛青色的天幕漫过远山嶙峋的轮廓,天光渐渐被暮色吞噬。
院子里的丫头们开始掌灯了。
郑溪心情松快了许多,依依不舍地准备将骑装换下,今日这衣裳也算是个警醒,提醒自己的巨大变化,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换了做什么?”忽然二皇子的声音响起。
郑溪一扭头,就看到二皇子长身玉立站在窗牖外,表情不明,背着手,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她心头一震,连忙恭迎,“您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到。”
二皇子目光落在郑溪身上,烛光轻柔,灯下美人娇艳,他笑着绕进了房中,“许久不见你穿成这样了,很好看。”
郑溪屈膝行礼,“只是胡闹,我马上就换下来。”
二皇子笑着去搂她的肩,察觉她瑟缩了一下,眸光轻暗,旋即又笑了。
“过去这么久,还在生我的气?这身衣裳好看,不必换了。”
他抬手朝外头吩咐,“今晚我在侧妃这儿用饭,去准备吧。”
郑溪低着头,但轻抿的唇,还有掀动的眼睫还是出卖了她颤动的内心。
“今儿十五,您该去姐姐的房里。”
二皇子轻轻牵过她的手,朝窗前的圈椅走去,“今儿看到你脚步轻快的进府,我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和你无忧无虑的日子,小溪,那件事儿是我没做好,但我也有许多苦衷,我……”
郑溪听到他说起为难之处,还有许多不得已,不由泪盈于睫。
“我,我都不知……”
二皇子将她轻轻抱在腿上坐好,低沉道:“我只希望你一直快快乐乐的,孩子没了,委屈你了,我心里一样很难受,可我不能停……小溪,你别担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郑溪只觉心里委屈至极,只能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二皇子轻柔地哄她,略带粗糙的唇瓣亲吻她落泪的眼睛,手在她瘦削的背上顺了又顺。
“你瘦了好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郑溪面色黯然,听他关心,不由哽咽道:“我吃不下,我一直盼着你来,可你太忙了,我又不宜侍寝……”
二皇子轻轻捧起她的脸,万般珍惜地亲吻她的泪痕,缱绻多情。
“是我的错,没好好待你。”他拨弄她的额发,抚至耳后,动作轻柔,“我今日是来赔罪的,马上我就要出发去丰州,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往?”
郑溪只觉他的手像是跳
动的火焰,从耳尖到耳后,轻缓又温柔,让她一颗已经干涸的心也逐渐滚烫。
她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禁再次泪盈于睫,泫然欲泣,重新扑在他怀里。
“我,我自是愿意的。”她的家就在北地,此去就是回家。
二皇子捏捏她的脸颊,见她总算开心了,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夜色渐浓,无月无星,万物皆寂,只有狂风呼啸而过,枯冷严寒。
檐下的灯笼渐渐都熄灭了,唯有正房里的烛火还燃着。
温竹君拥着被子坐好,顺着霍云霄的手饮了一杯温水,趁着他放杯子,又将提前藏在床头的小丸子拿出一粒吞下。
霍云霄殷勤的伺候,转身往燎炉里加了几块银丝炭,才重新上榻。
“阿竹,我想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