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孩子本不适合拿剑持枪,便遭到了神机营其他孩子的一番嘲笑,包括师傅都也曾区别对待李从歌,然李从歌并没有放弃。被区别对待又如何,她自己来到离神机营远远的地段,每日早出晚归,手持兵书干粮,在远离营地的荒漠里,持之以恒地练枪。
在白雪落荒原之日,李从歌在雪地里扫了一个枪花,片片飞雪被激昂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弧。
“诶?”
一个声音令李从歌镇住动作,她侧头望向不远处,有一个和自己半大不大的男生,正蹲坐在雪地中,啃着一口热乎的包子。
“何事?”李从歌谨慎地看着对方,“看你穿着打扮并非是厥缁人,此地离厥缁人甚远,自然排除。莫非,你是神机营的人?”
那个男生身着皮袄,将最后一口包子吃进肚子里,而后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雪,说道:“也不算是。我爹爹可是漠北都护府府军,我只是来神机营锻炼身骨而已。”
“你这番身骨倒也不必练。”李从歌转过身,又是一招招枪法运动,而后忽觉心下来气,便将枪头对准了那个男生刺了过去。
男生身手极好,脚尖轻轻点滴便退出了几里。
男生抱怨道:“慢着!姑娘我觉得你枪法极好,可惜我爹爹不想让我练枪。”
“为何?”李从歌没有答谢男生的拍马屁。
“我爹爹说,我将来可是漠北府军,这府军天生就该拿着大刀,挥一下便砍下厥缁军的头颅。”男生道,“哦对了,寒暄了这么多,都忘问姑娘姓甚名谁?”
“李从歌。”她犹豫了一下,一想到那些男生都有字,心下觉得世道不公,脑海里闪过数千词汇,最终定在了方才在兵书上,所看到的一个词“昌黎”,于是李从歌便不假思索地念了出来,“字,昌黎。”
“哇!昌黎!黎民昌盛!好名字!”男生道,“我叫陈从连,字远之。”
陈从连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到了日上高头之时,他便对李从歌摆摆手:“那昌黎女侠,我就先告辞了,不然我爹爹会骂死我。对了,过几日便是神机营的群英会了,你到时候会参加吗?”
转念一想,也是有些时日了。李从歌望着陈从连渐渐在雪地里远去的背影,不免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我想,我会的。”她默默地说了一句。
越往下说,李从歌心里的杂念就越来越多,她不由得蹙起眉头,而后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已经是月上枝头的时间了,明日还要赶远路,事务要紧,私事不必。
“段十三。”李从歌冲着门口叫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身着玄甲的人便走了进来,对李从歌抱拳躬身,道:“李营主有何吩咐?”
“令官差提前备好马车,存好干粮,从漠北到蓟州要走两三天;另外,为了以防外一,怕厥缁暗有动作,去漠北都护府让陈府主派遣几名侍卫随我们同行。”李从歌吩咐道。
段十三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生着篝火的官差说了几声,而后递给他们几份铜钱。段十三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李从歌,又默默地踏上马,前往了漠北都护府。
且说这段十三业务能力极强,没一会儿,李从歌就远远望见马车和食量已经备好,官差正在清点炊事的人数。大概一个时辰过去,段十三这才骑着马匆匆赶回来,手里攥着一封泛黄的信件,担忧地看向李从歌。
“怎么了?”李从歌双手抱胸,上挑眉梢,“为何一直忧心忡忡的?”
“陈府军不同意。”段十三歉意地道,“本人也在努力争取,奈何陈从连其人,口风很紧,一般不同意之事,就坚决不同意。”
“陈从连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李从歌握紧拳头,气愤地咬着牙口,道,“若是厥缁真有埋伏,那我们神机营一行人无法逃出虎穴该如何?没有漠北都护府的支持,哪怕我们破风斩月,那也是徒劳无功的!”
韩天承疑问似地“嗯”了一声。
段十三立刻解释道:“李营主的意思是,若是我们深陷敌军之营,那漠北都护府侍卫掂后,还能遣返为我们支援救兵,然漠北都护府没人来跟随,神机营战死沙场,那青史便无法留名。”
李从歌说道:“昌黎其我,穷极一生只追求留名青史。现在神机营皆服下于我,就连厥缁也能知道本人正是神机营营主,可是若我死了,便没有人来讲我的身名歌功颂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