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昱握着手中的炎龙刀,刀口指向崔霜雪,他道:“今日你假借他人之身,破了穷日以来朕所设的‘杀障’,你若能杀死朕,这天下朕由你作孽,你若杀不死朕,朕将亲手将你困在长生殿,永远不得安宁!”
“随时奉陪!”崔霜雪握住短剑,挽了个剑花。
说罢,司马昱平步向崔霜雪袭来,崔霜雪往后一躲,探身往前,短剑擦过司马昱的一缕头发,欲要往回挑起,却被司马昱用炎龙刀拦下,炎龙刀一横,将崔霜雪击退了几里。
“再来!”桓温道。
崔霜雪重新握住短剑,接连劈砍司马昱,又被司马昱一式又一式地拦下、挡住。然而司马昱越是拦下,越是挡住,桓温体内的怨气就越来越重。
她抬腿欲将司马昱踢下,却被司马昱按住脖颈,将其恶狠狠地扔在了长生殿之内。而后四周的墙壁之上赫然出现了无数黑影,黑影按照司马昱的指示,直直地朝着崔霜雪袭来。
黑影率先扭断了崔霜雪的手腕,“郎当”一声,短剑落在了地面。很快,司马昱的声音传来:“杀!”
无数刀戟重重地穿过崔霜雪的胸口,崔霜雪疼到嘶吼,表情扭曲,桓温在崔霜雪体内不断叫祟,啃断她的心肺,咬断她的血管,很快崔霜雪便七窍流血,昏厥跪倒地上。
而后,黑影不顾插在崔霜雪胸口的兵器,张开布满黑雾的双手,拉住了从崔霜雪体内分离开来,正要逃跑的桓温。
司马昱站在桓温身前,他将炎龙刀立在了桓温的脖颈之上。
“朕就算泄天机,窥天谴,破天神,那又如何?正道天生就落在看破天机之人手中,而你,桓温,你要记住——覆尽天下之人,必然该死!”说罢,司马昱用力,炎龙刀砍断了桓温的头颅,桓温的头颅直溜溜地滚落在地上。
桓温浓稠的黑血沾在了炎龙刀上,又再次被炎龙刀吸收。
他再次地困在了炎龙刀内的长生殿之中。
这时,司马昱的目光从桓温身上转移到一旁跪在地上的崔霜雪身上。他摇摇头,道:“是朕委屈了你。”
他咬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液滴落进崔霜雪的嘴中,而后司马昱的身体化为变幻莫测的白雾,顺着最后一滴鲜红的血液,与其融为一体,落进了崔霜雪的嘴中。
长生殿外仍然风雨不断,殿内同样风雨周旋。
“恭候长生王!”黑影看到此情此景,立刻跪下身,对着渐渐苏醒起来的崔霜雪俯首跪下。
“长生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生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生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霜雪被黑影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又被黑影扶持着坐落在长生殿的高台之上。崔霜雪看着眼前的此景,她一撩袍子,岔开两条腿,坐落在高台之上,俯视着高台之下的万千黑影。
然而,崔霜雪看到的不是黑影,而是晋朝的万千官兵,他们皆都有骨有肉,他们是不死之身。
“今日起,我就是长生王,崔霜雪!”说罢,她举起了炎龙刀。
“崔霜雪殿下!”
“崔霜雪殿下!”
“崔霜雪殿下!”
身下的晋朝官兵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跪地俯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
眼前是一片黑暗,段云折一边走一边握住自己的玉佩,一边道:“崔霜雪,你给我好好地活着!”
大概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一个时辰,在黑暗之中摸索出一道暗门。段云折如获重生一般,他拧了拧了把手,发现拧不开,便以肩膀用蛮力去撞。一下又一下,有一个时辰过去,段云折捂着早已撞破皮,流着鲜血的肩膀,推开了这道暗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穿在一把刀上,周围都是黑色的影子,看不清脸,那些黑影绕着那个人,不断说着话。至于说什么话,段云折什么也听不清。
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段云折看清了穿在一把刀上的那个人。
她半仰着头,闭起双眸,浑身上下都是血,就连手腕都扭断,无力地与皮肤脱节,发丝散乱,满脸灰尘和血液,衣衫颇皱不堪。刀身几乎将她整个身体穿透,刀内的皮肤有些已经溃烂,有些苍蝇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