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尧只觉得这话越听越不对,奈何被拉着手挣脱不开,只能扭头寻求帮助。
然而一扭头,他就见封绾目光慈和而感动,太过动情,以至于不得不扯了张纸巾按眼泪,“呜呜,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再也不能跟儿子一起打游戏了,以后就算要打,也只能让他们两个一起带我了……”
而沈亦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背后,跟着点头,“对,少来,最好别再有这种机会,跟他说什么我要步行横穿半个国家去找他。”
话音刚落,两道眼神小刀一样扎在他身上。
景尧手悄悄在他身旁威胁性地挥了一下,无声警告他:“不、要、再、自、作、主、张、乱、说、话、了!”
沈亦郴顺势把他的手抓在手里,按住。
封绾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尧尧他姐姐也在b市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空,正好可以一起见个面。”
沈知然:“为什么是姐姐,他爸妈不是也在吗?”
说着,又自己接口:“哦,该不会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原来你压根没得到承认,哈哈,真可怜。”
沈亦郴心平气和地说:“爸,我们的亲情还能保留过今晚吗?能的话就闭嘴。”
他爸悠哉悠哉,“我的儿,咱们父子好久没见了,爸今天教你一个事,东西切实到手之前,劝你是条龙也给我盘着——你嫁妆还捏在我手里呢,不是要嫁豪门吗?这可不是那么好嫁的。”
蛇打七寸,没名分没底气就是沈亦郴的软肋,被欺负了连腰都挺不直。
沈亦郴顺势演一下也没什么不行,但他听出这话里的不妥,不想跟着装可怜,让景尧为难,就预备自己把话题岔开,“行了,你……”
他没能说完。
一只手从他手底下抽出来,把他反按住了。
景尧朝他摇了摇头,又把沈亦郴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反驳都找不到话的小模样……就因为他。
景尧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
一时冲动,就干了件惊天动地的蠢事。
他把沈亦郴按在凳子上,一字一句告诉他,“没事,不就是彩礼吗?我家出的起,有的是钱,等着,我这就去跟我爸说。”
说罢,转身就直奔他爸公司而去。
沈亦郴拦都没拦住。
沈知然悠闲地把时尚杂志翻过一页,“看,名分这不就有了吗?转正都不用了,直接见家长。”
封绾在旁边跟着看,“我就说这办法有用吧,咱儿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惹人怜惜够了。”
沈亦郴心累地揉额心:“你们也不怕他爸拎着砍刀就来了。”
沈知然一点不担忧,“怕什么,砍人也是冲你来的,我跟你妈最多就是个从犯,你在前面挡着,我刚好带你妈跑。”
封绾笑了下,把发丝捋到耳后,“你在担心什么?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到,说明他对你也没什么诚意,趁着事情没闹大,尽早就这样算了,玩玩也不是不行,但你也别闹得全家都知道了,就私下里谈着玩也行,对大家都好。”
“妈愿意接纳你喜欢的人,但也得人家对你上心是不是?”她温和地看着儿子的眼睛。上了年纪的女人,眼角总是有些细纹,平时看不大分明,可这会儿在镜子前,沈亦郴看得一清二楚,抿了抿唇。
封绾不再管儿子,低下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问丈夫:“你觉得京圈大小姐好听还是京圈佛女好听?”
“都好听,你加个已结婚标签会更好听。”
……
景父当然没机会拎砍刀来。
事实上,景尧出门就怂了。
他都不敢想他爸听到这个事的反应会有多吓人。
虽然他爸不打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景尧就是挺怕他。
非常怕。
平时插科打诨就算了,在大事上,他还是不敢胡来的。
正为难着,沈亦郴给他发消息,让他不要勉强,无所谓的。
“你看我爸发型就能看出来了,他不在乎这些的,我不着急。”
“我会处理的,别担心。”
景尧唉声叹气,头磕在墙上,“……但我一直当个渣男也不是个事儿啊,还是得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听得懂沈父的意思,他们家诚意给了,大老远过来,专门跑这一趟,就想把这事定了。
而他们这边只来一个姐姐,听着不像样。
两人要是谈着玩,那这顿饭就这么吃也没关系,但要是正式谈,还是要有点表示。
可问题是……沈亦郴也不知道给他个准备时间!
一点前摇没有,就赶鸭子上架,零帧起手,今天落地今天才告诉他,这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