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英满脸不耐“之前告诉你不该有的不要妄想,现在没了也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毕竟就算生下来,我也要想办法掐死的。”
江灿灿胸口起伏不停,脸色红白一阵,江惟英走到门前停了停脚步“开心的是我,你要知道,我真是开心得..”
“要命。”
江惟英没有找林预是他知道林预一直在家,所以即使李修说打不通电话,江惟英也并不很担心,林预看上去很正常,正常地在室内走动,只是没有出门。
李修对林预表示的关心听来真切,他顺着给林预请了个假,李修表示很能理解,江惟英听着勾了勾嘴角,懒得应付。
监控看归看,真回到家里,江惟英还是敏锐地捕到一丝异常。
水流的声音。
顺着声音他走进了卫生间,林预不在里面,水早已漫透了整个地面,直到他伸手关了水龙头才发现水池里泡着林预的手机,他打不通林预的电话,不是林预不接,而是手机进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
江惟英把手机拿了出来,在房子里走了一圈。
餐桌上的菜依旧还热,也还是没有动过,撕开的月饼包装袋里还有大半块咬过的月饼,这是林预的日常。
他又走进房间里,林预背对着门侧躺缩在被子里,江惟英还在因为他没有平躺而感到奇怪,就听见很细微的咯噔声,很细密的频率,他小心地循着声源靠近了床,发现林预睁着眼睛,他没有睡觉,而是窝在被子里用力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甲。
咯噔咯噔,又狠又准。
“林预?”
林预没有回应,江惟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烫,于是又喊了他一声
“林预?”
林预停止了啃咬,却是低下头往被子里更深的地方缩,江惟英一把将被子掀开“你在干什么?”
林预穿着衬衫长裤,脚底是脏的,猛然间看见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人,他有一瞬间的晃神,继而恍惚地嘶哑出声“江惟英?”
江惟英摸了摸他的脸颊,温热的,就着这个动作,林预竟然向着他的手心靠了靠。
“你走了好多天。”
他的指甲已经被啃的发白了,凹凸不平,指尖发红,江惟英一时没有说话,也摸了摸他的手指,汗湿,冰凉。
“嗯,我最近很忙。”
林预的反应比往常更迟钝,他“嗯”了一声后又开始走神,江惟英在床边坐了下来“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
“吃了什么?”
林预想不起来,江惟英眼见他抬手但竟没来得及拉住,林预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门,摇晃着头“月饼,吃的月饼。”
他看得心有余悸,按住了林预“怎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还没睡觉?这些天都在吃月饼吗?白天吃了什么?”
林预看着江惟英不停说话的嘴唇,他来不及消化那么多说出口的字,一个劲的摇头,面色从烦恼慢慢转成了痛苦,很快,被江惟英压住的手又在用力,江惟英怕他去敲头,没松开。
“烦死了。”
“你说什么?”
林预奋力挣扎,狠狠推拒江惟英“我说烦死了!不要碰我!”
江惟英忽地松开他。
林预突然又安静下来,他抬头望向江惟英,嘴唇动了动,轻声说“抱歉,对不起。”
江惟英没再理林预,“咚”地一声,他把湿透的手机连同林预的视线一起扔到床头柜上,接着便走进了浴室洗澡。
他很久都没休息好,此刻正是疲乏,对林预的耐心也用到了最尽处,要盘问的东西还有很多,沉默已经是理智的极限,江惟英闭着眼睛任水流冲刷,忽然猛地一掌狠狠拍向墙壁,闷声被水流掩盖,他睁眼目光狠狠盯着门外,终是咬咬牙,忍了下来。
门外林预来回踱步,江惟英一进浴室,他就立即从床上跑了下来,看着紧闭的门有些焦灼,来来回回地走,却连目的是什么也弄不清,江惟英一出门就是林预赤着脚漫无目的咬指甲的样子,他浑身水汽,面目尚有些阴鸷,林预快步地上前再次道歉“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每天做好的饭菜不想吃?对不起新买的手机扔进水里也不接电话?对不起一声不吭翘班躲在家里睡觉?你就是这么在我的医院当医生的?你就是这么让我花钱受气的?”
江惟英也推开他,走到床前一把扯下了被林预踩脏的床单被套,扔到了他脚下,指着他说道“我再说一次,不许再弄脏我的任何地方,和我的任何东西。”
林预很僵硬地站在原地,江惟英在床上躺了很久林预依然没有来睡觉,江惟英没有管,背过身去却又睡不着。
又是很久后,江惟英迷蒙中感觉到林预躺在身边,一次两次地不断翻身,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支起腿撑着疲惫的头“林预,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