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汤玉来了,那叫一个能花钱,你去过他家吗?”
林松玉没去过,神色自在地颔首:“嗯。”
杨鹤:“那床蚕丝被你看见了没,一万块,汤玉刷谢琢的卡买的。真是的,要蚕丝被早说嘛,我有渠道啊,一千块钱就能拿下一样品质的……”
林松玉莫名:“一万块怎么了?每天都要盖。”
杨鹤:“可是谢琢原本只要盖棉被,一张棉被从高中盖到博士。”
林松玉不赞同:“有钱就可以适当提高生活质量。”
杨鹤:“可是谢琢只有五十万啊,他两个月就挥霍了一半。”
林松玉换了个坐姿,条理分明道:“在一起前两个月肯定花得多,你不是说谢琢节省吗?用的东西他老婆肯定看不上,要全换一遍,换完就不折腾了。”
杨鹤纳闷:“你怎么还帮你情敌说话?”
林松玉:“什么情敌,我是他未来老板。你继续说,不是还有二十五万吗?怎么变成穷光蛋了?”
杨鹤:“后来汤玉不是出事了嘛。”
杨鹤的声音低了下来,有些沉闷:“他出海,晚上游轮遇到大风翻了,全船的人就他一个没救上来,不知道被海水卷哪儿去了,你说倒霉不?”
“都说不可能活着了,谢琢他偏要找,自费在海上找了半个月,一下子把剩下的钱花光了。”
“要不是还有个呼呼要养,他还得贷款找。他一个穷鬼我怎么可能找他借钱。”
林松玉失了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地板,“是不是连尸体都没找到?”
杨鹤:“他后面还去认了几回尸。”
林松玉喃喃:“既然还有孩子要养,为什么要把钱都花在希望渺茫的事情上?他没有理智吗?”
还是说他在乎汤玉远大于孩子?
汤呼呼这么可爱,竟然比汤呼呼还要在乎……
林松玉心里堵得慌。
杨鹤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回来的时候呼呼都满月了,他愿意跟我讲的事情我才知道,我哪儿敢细问。”
杨鹤清清嗓子:“我不是为了三十万我才跟你讲这些,我是觉得你跟以前那些富婆不一样,谢琢对你的态度也不一样我才……”
林松玉:“富婆?”
杨鹤:“我们谢琢长这样不值得被富婆看上吗?我跟你说,在城里有富婆,在村里也有媒婆,不得把谢家门槛踏破,父母双亡本身优秀前途无量好适合当上门女婿……”
林松玉站起来,面色不是很好。
杨鹤觑着林松玉的神色,暗搓搓地报复刚才自己被五个黑衣保镖吓到的阴影:“那村里的媒婆为了挣钱可直白了,可不会二百二百的,直接说老丈人家里有几百万几百万……”
林松玉甩手离开,声音冷冽:“好啊,他去当上门女婿,呼呼给我养。”
杨鹤:???
你看上的不是谢琢的身体吗?
……
入睡前,谢琢有些神思不宁,把呼呼哄睡后,他又去阳台吹了一会儿风。
研究所给博士生配备了公寓,但空间太小,不能给呼呼做营养餐,小崽子练习爬行时也没有足够的空间。
因此汤呼呼五个月时,他带呼呼出来租了房,房租压力并不轻。
一开始因为腿脚不方便,租的是一楼,现在是步梯七楼的顶楼,环境安静,价格还能接受。
林松玉说的话像咒语一般回荡在耳边,勾起了一段带着彻骨寒意的记忆。
两年前腊月二十八,汤玉突然说他要去游轮兼职当服务生,谢琢不同意,因为汤玉上一次兼职结果不怎么美好,但汤玉铁了心要去。
“是一个富少的游轮生日派对,我认识的,你别阻拦我赚钱。”
谢琢:“离岸太危险了,我可以多接几个学生。”
汤玉用“你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瞥他:“派对主题也分好几种,这个富少是正经人,你坐过游轮吗你说它危险?”
谢琢的危险指的不是交通危险,而是汤玉的人身安全。
两人就此事险些吵架,汤玉还是去了。
谢琢留在公寓里,线上辅导学生,直到手机上跳出同城突发新闻——一辆游轮刚离岸一公里侧翻。
现场一阵兵荒马乱,警察统计上船人数和获救人数,发现了一件事:汤玉居然是混进去的,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只有一开始的入口监控里闪现过他的身影。
因为对方气质太贵重,说是富少的朋友,保安一时疏忽没有查看请帖。
警察查了全国叫汤玉的人,没有一个对得上号。谢琢跟汤玉没有任何有效关系,他连这场风波的苦主都算不上。
所有人都被捞上来,除了不明身份的汤玉。
那位过生日的富少也被救了上来,被几十号人簇拥着。
谢琢突然想到汤玉说认识这个富少,混进去的目的说不定跟他有关,他疯了一般穿过人墙,想找富少问清楚,有没有见过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