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男,谢琢肯定要避嫌了,但如果是他和邢镠玉一起留宿就另当别论了。
“你还要住人家里!”邢镠玉的语气仿佛在痛惜一个花季少男非要跟社会人士同居。
虽然严格意义上,林松玉才是出社会的,谢琢还在纯真校园阶段。
“不然过年我露宿街头?”林松玉想了想:“你待会儿看一下附近五公里的酒店,把它都订满。”
“然后你主动提出,酒店没了,想体验乡村生活,给他付房租。”
邢镠玉:“你到底是想跟小孩玩,还是想曲线救国?”
林松玉:“我的目的当然是呼呼。”
“哦,这样子。”邢镠玉打开手机,调出一组照片,“你要是喜欢养小孩,咱可以去资助一下贫困山区,你看这个,低保户生九个,你说要资助一个,人家父母不比谢琢乐意?”
林松玉:“没钱还生这么多,基因很值得延续么,能比得上谢琢吗。”
邢镠玉:“不是批判这个的时候,还有这个,生完三个孩子又意外生了三胞胎养不起的,三胞胎,一模一样的,也挺可爱吧,你把你家隔壁别墅给他住,随时都有三个小孩喊你叔叔……你别光盯着独生子撬墙角。”
林松玉:“我看你像拐卖人口的,我不要。”
邢镠玉收起手机,那你就在谢琢这棵树上吊死吧。看是你嘴硬还是人家脖子硬。
汤呼呼吃着饼,配着甘蔗汁,一会让看这个叔叔,一会儿看那个舅舅,抬头对爸爸道:“叔叔跟舅舅说话,叔叔怎么不跟爸爸说话?”
谢琢:“……”
叔叔跟舅舅是情侣……算了,这句话说不出来,不适合汤呼呼听。
林松玉看见谢琢把汤呼呼抱上自行车后座,戳了戳表哥,邢镠玉在谢琢那里应该比较有信用:“你去邀请汤呼呼坐我们的车。”
邢镠玉:“他们是两座的,我们也是两座的。”
林松玉对跑车愈发不满,看自行车的目光蠢蠢欲动:“那你邀请谢琢坐你的车,我开自行车。”
邢镠玉:“什么理由?”
请一个清贫学神抛下孩子体验跑车,这话一个说不好就是炫耀。
林松玉:“你不是看出他腿受过伤了吗?蹬自行车容易旧伤复发。”
说着,林松玉都被自己说服了,催促着邢镠玉赶紧去。
邢镠玉上前按住车把手,眼神散发人民军队爱人民的坚定光芒,道:“先生,蹬自行车容易旧伤复发,让松玉帮你骑车,你坐我的车。”
谢琢看了一眼林松玉的腿,反问道:“他的腿就很好吗?”
说完,谢琢骑着车带着崽走了。
邢镠玉莫名听出了一股责问的语气,问表弟:“你的腿不好吗?”
林松玉冷冷道:“他看不起我。”
谢琢骑了一段路,无奈地停了下来。
后面一辆零百加速2.5秒的跑车近距离跟着,一脚油门就能创上来。司机是今天刚认识的,尽管长得忠正良善,但内心不能估测。
况且,林松玉跟他吵的那一段内容,很容易让邢镠玉把他当假想敌——什么人会给男朋友当司机接近情敌?还帮忙打配合?
至少谢琢做不到。
可见,邢镠玉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纯善,他这么纵容林松玉,必然有他的原因。
被邢镠玉开车跟着,谢琢很难放下心,他干脆在路边停下,让跑车先走。
邢镠玉:“车上还有你的货物,你不带路我不知道怎么走。”
谢琢:“尽头拐弯第十户人家,一层平房,很好认。”
不等林松玉作妖,邢镠玉立刻一脚油门开走。
林松玉泄气地靠在椅背上,他还想问问谢琢是不是累了腿疼了骑不动了。
谢琢看着一骑绝尘的跑车,眼里晦暗不明——邢镠玉果然不如表面上耐心。
邢镠玉找到房子,把车开进院子里:“下来。”
林松玉想过汤呼呼说的漏雨房子不会太好,但这也太差了。
外墙红砖裸露,在潮湿雨季长满青苔,又在冬夏风日下枯萎成黑漆漆的残骸。
窗户不是合金的,是老式的外开的木窗扇,木门没有刷漆,开裂的纹路明显可见。
只有一层,两边的邻居都建起高楼,愈发显得谢琢家低矮,像江上侧翻的孤舟。
最崭新的要数墙上的空调外机了,似乎是新安装的。
农村有地,因此就算再穷,房前屋后都有一片空地可以当院子,根据经济条件,有的人养鸡种菜,有的人假山流水。
“看看这院子也是刚铺上的水泥,谢琢回来之前一定满院杂草疯长。”邢镠玉双手抄腰,严肃地问,“你真要在这住?里面可能也是水泥地板。”
要是嫌弃就趁人家没开门之前赶紧卸货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