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很少为自己的外在衣着感到窘迫,毕竟呼呼还小,没有真正的穷富意识,谢琢省着点花,外套破了不要紧,缝缝补补又一年。等呼呼长大一点,谢琢也会注意带呼呼出门自己不能太寒酸。
谢琢昨晚洗澡时,才后知后觉,自己随手披上的这件黑色棉服,肩膀处好像开线了,彼时他也为今早的见面闪过忧虑,经过一番心理建设,遂接受了现实。
林松玉竟然给他买了衣服。
不是第一次了。
汤玉也给他买过衣服,谢琢大致比对两套衣服,这两年林松玉审美没有变过。
没有变就好。
另一边,林松玉跳下床,打开一衣橱的宝宝服装,他其实对汤呼呼的尺码拿捏得没有谢琢准,谢琢尺寸没变,他记得,至于汤呼呼,只能买一个范围。
林松玉拿出一件背带裤,给汤呼呼套上。
“太大了,跟麻袋一样。”林松玉摇摇头,换成一件小号宝蓝色唐装,刺绣非常精美,非常衬肤色,正适合汤呼呼被呵护得像鸡蛋一样的小脸蛋。
林松玉看着蓝色镶金的外套,像最美的海洋的颜色,他蹲在汤呼呼身前,舔了舔唇:“呼呼,我之前问你,妈妈去哪里了。”
林松玉:“妈妈从海底回来了。”
汤呼呼雀跃地抱住爸爸:“呼呼知道,妈妈从海底回来了,还给呼呼带回来吃不完的海鱼!”
“妈妈就是松玉爸爸,呼呼要喊爸爸。”
林松玉一愣,原来谢琢早就跟汤呼呼解释过了。
也是,谢琢会残忍地告诉汤呼呼他妈妈去海底了,那么发现林松玉的第一时间,也会纠正汤呼呼的认知。
关于汤呼呼对妈妈这一角色的认知,谢琢这个人,忍不了错误。
早餐桌上,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丰盛。
三个男人西装革履就不说了,汤斐珠和汤呼呼很巧地穿了同色系的刺绣外套。
早餐桌上有两盘鱼,汤呼呼眼睛一亮:“是爸爸给呼呼带回来的海鱼!”
汤呼呼眼巴巴地看着谢琢:“爸爸,你治好了吗?”
谢琢:“呃。”
汤呼呼:“爸爸你去打针。”呼呼的过敏治好了,爸爸没有治好的话,让林爸爸带大爸爸去打针。
谢琢失笑,小崽子怎么想起给老父亲治病了:“为什么?”
汤呼呼:“因为海鱼是爸爸带回来的!”
一起吃噢。
谢琢:“爸爸也治好了。”
“噢!”汤呼呼欢呼一声,张口吃掉了奶奶给他夹的鱼肉,“谢谢奶奶,奶奶也吃。”
饭后,林施想跟谢琢详谈,林松玉淡淡道:“你俩实验室见吧,今天有事。”
林施:“你小子不声不响孩子两岁,什么事比这还重要。”
林松玉:“爸,我约了一个厉害的中医给谢琢看看骨折,他没有恢复好,过几年能不能拿起试管都不知道。”
林施闻言,心下一骇,连试管都拿不起这可严重了,往近了说,谢琢是他准婿,往远了说,谢琢是研石集团的新任研发员,而且当年的车祸谢琢也是被牵连进去的,实属无辜。
“你找的中医靠谱吗?”林施担忧,“要不问问你妈,她经常给你姥爷找中医。”
林松玉:“靠谱,谢琢,走。”
林松玉本来想把汤呼呼留下,但不确定多久能回来,干脆也带上。
天道不是要走人间的康复程序吗?那就做得逼真一点,免得他逼逼赖赖。
林松玉给谢琢办了住院,请了最好的医生,他心里也担心天道敷衍他,做两手准备。
谢琢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要住院,而且没有出院日期,难怪林松玉直接让他和林施实验室见。
谢琢:“我要住多久?”
林松玉:“住到痊愈为止。”
谢琢:“……行。”他看得出来,林松玉很心急他的腿伤,如果没有成效,每一个下雨天,林松玉都会想起失忆这件事。
林松玉:“年过了,我也得去上班,你就在这安心住着,没事玩玩手机,看看期刊,我下班有空会来看你的。”
一般医院有住院指标,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医院,谢琢道:“听起来我像进了养老院。”
什么下班有空来看你,听起来像画大饼一样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