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里和俺男人家里也没人了,地震全死了。我死了,小玲玲就没人照顾了,俺怕她学坏,俺怕她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俺...俺...”
刘秀芬说到这里,又哽咽了起来。
“你...我...她...”
唐修听见自己喉咙发紧,警车皮座椅还有些冷,冷得渗人,刘秀芬佝偻的脊梁却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女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车门把手。
唐修看见她袖口滑落的腕骨上密布着针孔,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像一条条冻僵的河。
“这病...我都记不清多少年了,我只记得...过了好多好多个冬天...”
刘秀芬掀起毛衣下摆,化疗泵的导管在腰间蜿蜒成青黑的蛇,唐修看见她溃烂的皮肤贴着纱布,脓血混着碘伏结成褐色的痂。
唐修张了张嘴。
原来...在真正的悲情戏面前,是真的没办法说出口任何话的,因为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过于苍白。
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这样的母爱面前,一切言辞都显得黯然失色。
即将身为人父,唐修很明白对方的心思,这份母爱,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爱。
唐修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说,因为在生死面前,这份爱已经超越了生死。
最后,他沉默了许久才道:“我答应你。”
“谢谢,谢谢。”
刘秀芬泪流满面的从口袋中掏出来掌心大的红布,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两张银行卡,宛若崭新。
“唐市长,这是老孙剩下的一点积蓄,您守着,就当着是玲玲的学费和饭钱了。”
唐修叹了一口气,伸手推了回去:“收回去。”
“我收养玲玲,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如果你再拿钱出来的话,恕我不能收养了,我们有规定的。”
唐修起身,打开车门,看着天空,强忍着眼泪:“爷爷说过,有规矩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似乎是听到了这话,刘秀芬下车之后,将衣服翻过来,小心翼翼的擦着刚才自己坐过的地方。
这份卑微,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唐修刚想阻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如果这么做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的话
“唐市长。”徐正义快步走了过来。
唐修转身,声音有些沙哑:“眼睛进沙子了。”
然后,唐修把刘秀芬的事情告诉了徐正义。
徐正义内心:(哽咽)唐市长,你好好的,我又没有问你,你告诉我干啥啊!
徐正义,你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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