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心再看向穆宝隽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的委屈,同样咬着唇,一言不发。
永福宫里的气氛一时凝固住了。
棋心默默咽下了自己眼角的泪,开了口:“老程婴提笔泪难忍,千头万绪拥在心。十五年屈辱俱受尽,佯装笑脸对奸臣。晋国中上下的人谈论,都道我老程婴贪图那富贵与赏金,卖友求荣害死了孤儿,是一个不义之人!”
棋心昂首起来,眼角的泪终于抑制不住,大喘了几口气才继续唱道:“谁知我舍却了亲儿性命,亲儿性命,我的儿呀!抚养了赵家后代根。”
她没唱苏武牧羊,她没有苏子卿持节,忠心不改的清名。
她唱的是《赵氏孤儿》。
老程婴身负十五年骂名,以亲儿性命换了赵氏孤儿命的真相才大白于天下。
直到此时,棋心才有些能理解裴朝卿有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颓丧。
外界或许对他们有着种种的误解和职责,但她们还是会继续坚持自己的选择。
穆宝隽在听到《赵氏孤儿》片段响起的那一刻,她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程婴的事迹她听过看过,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会发生在她的眼前。
她强撑出来的冷面早便维持不住了,眼角的泪珠断了线一般滚下,几乎是扑到了棋心的身上,搂着她的肩膀悲声大哭起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她竟然误会了棋心,她竟然怀疑了棋心!她怎么对得起棋心!
方才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棋心眼角要掉不掉的清泪也潸然落下:“小姐!”
宣德殿里,被召来夜谈的谢丹臣有些失望发现宣德殿此时并没有棋心的身影,神色不免郁郁。
景弘看在眼里,却没有问道脸上,只是与他探讨着有关清冗一事的后续和官员考核制度的日常化改善。
谢丹臣才思敏捷不仅仅表现在写诗词歌赋上,这些事情他也反应相当迅速,更因为长久以来对官场各种潜规则的了解,景弘与他的对答也省了好多事。
只是谢丹臣虽然会在一部分的事情上选择倾向小皇帝这一方,但他并不会完全的倒向景弘,这便给景弘带来了些许识别的困难。
他是不用再解释各种基础的名词和政策了,但他需要识别谢丹臣哪些话是语出真心,哪些话有话外音,倒是更费脑子了一层。
不过若说好消息的话,沈霆轩大概是这一次清冗中颇大的一个受益者了。
先前他晋升了户部的主事,还立下过功劳,这半年多更是兢兢业业。
而将很多职权不明,主责混乱的机构肃清,沈霆轩再想办点事情,便相对容易许多了,更是省去了大量的,花在人际交往,往来应酬等等事情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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