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看向周围看戏的人,“都散了。”又盯着两个领头的催债人,“你们哪一家是用厉霜的信息借贷的?”
那个穿西装的说:“我这边。看你的意思是要帮还了?”
“没有当事人的签名,你们擅自把钱款借人,打官司赢不了。”
“你想耍赖是吧?”
裴律凝视着他,“不想公司办不下去就赶紧走。我会让人跟你们对接。”
这下他们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另外一伙人看能拿钱带着笑脸凑上来,“这位先生,你看我们这边是不是也一起还了?”
“呵,跟我有什么关系?”裴律的意思很明显,他只管一个人,其它的就算闹出人命都跟他无关。
厉父急了,“你不能不管表哥啊。厉霜好歹是我儿子,你想要带走他,肯定得留点什么东西,不然我不会让你带走的!”
裴律看他想上来拉扯,阴森森的盯着他的手,硬生生把人吓退了,之后他带着谢弄清上车,没再管过。
一上车,他就抱着谢弄清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叔叔在呢。”他抬起谢弄清的下巴,见他红着眼,左脸肿了起来心疼坏了,凑过去亲了亲,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冰块,帮他敷着,“还疼吗?”
谢弄清揉了揉眼睛,刚想说话就看见裴律嘴角破了,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你怎么了?”
“我...跟兄弟打了一架。”
报完警,警察上门把人带走,苏翔一得到消息立刻回来,俩人狠狠打了一架,兄弟情算是彻底散了,还有苏恩茹一直在旁边看着,什么话也没说,看着他录完笔录离开警局。
他也不在乎,他没做错事,不需要愧疚和伤心。
只是没想到因为打了那一架,来晚一步,谢弄清就被打了一巴掌,裴律越想脸色越差,他要不是看周围人太多,真想按着厉父往死里打。
谢弄清拿下冰块也帮裴律敷着,“你疼吗?”
裴律对上他含着担心的双眸,实在没忍住吻了下去,傻瓜。
明明自己也很疼,却先想着我疼不疼。
无数回忆在脑海中闪过。
四岁时,骑着学步车摔倒,母亲在旁边看着,父亲骂他这都能摔倒真是废物。
他手掌划出了血珠,疼得本能掉泪,却又被指责哭有什么用。
五岁时,父母被燃气炸死,葬礼上,他戴孝捧着骨灰盒,没有哭,被亲戚职责是冷血动物。
十岁跟苏翔去爬山两人一起从山坡上滚下去,苏翔被拥簇着关心,他被苏家下人骂连少爷都看不住的废物,被苏父苏母冷眼了好一段时间。
但那时,苏翔已经十五岁了。
要他去照顾苏翔,他实在没想明白。
上学被高年级学长欺负,苏翔说帮他出头,带着他一起去打架,然后俩人都受伤了,其实他伤得更重一些,但因为苏翔的伤在脸上毕竟明显,所以他是带坏苏翔的废物。
没人管过他伤到哪儿了。
苏父苏母和苏恩茹都围在苏翔的病床前关心前关心后,得空了才问他一句,还好吗?
学习成绩比苏翔好,但周围的人都告诉他,他不配比苏翔好,肯定是抄的。
受过很多次伤,□□的,心里的,有父母跟没父母都是一样的,他从来不会被第一时间关心。
只有谢弄清,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是会把冰袋贴上他的眼角。
裴律咬着谢弄清的下唇又舔了舔,突然被谢弄清按在椅子上,再次堵住了唇,他搂着谢弄清的腰,轻拍着安抚,别怕,有我在呢。
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谢弄清缓慢退出,临了还用舌尖勾勒了一遍裴律的唇,他又拿起冰袋帮裴律敷着,“怎么打架了呢?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那些糟糕的事竟然被裴律看到了。
裴律反手把冰袋贴他脸上,看他想拒绝,义正言辞道:“听叔叔的!”
谢弄清这才由着裴律帮他敷脸,脸上火辣辣的又被冰袋贴着,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他刚才亲裴律的时候都想在这里办完事算了。
有好些天没做过了。
“霜霜。我今天去报警了。”裴律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问:“我是不是很坏?”
谢弄清震惊过后,缓缓摇头,“不坏。你...你是最好的。”他搂着裴律的肩膀,脑袋贴上去,是对我最好的。
今天如果不是裴律到场,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
厌恶那个家,却又脱离不了。
至少,没毕业之前脱离不了,所幸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叔叔带你去吃饭。”裴律看一眼天色,到晚饭时间了。
谢弄清难过的心情去了一些,有些抱怨:“可是我下午吃了好多,现在吃不下了。”
裴律亲了亲他,“必须吃。不会让你吃太多的。好不容易才把你养胖一点,再不吃的话,屁股都不好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