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回过头,看向仿佛能高耸入云的宫墙,深沉开口,“翻墙进去。”
“嗯??”
芽芽内心觉得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太好,以前虽然也不是没有跟着爹爹干过这种事,可那都是为了除魔做好事,像现在翻墙偷偷跑进别人家里还是头一回。
玄卿似是看出他的担忧,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这都要怪楚思佞,谁让他先扔下咱们父子俩不管的,他得为咱俩负起责任才行。”
芽芽懵懂地点了点头,便见玄卿鬼鬼祟祟地靠近那宫墙,蹲下身子,“来,你踩在我身上先爬上去,然后你再拉我。”
小崽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只要运转灵气就能飞上去了呀?
不过爹爹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芽芽乖乖地爬上他的肩膀,听到玄卿闷哼了声。
“你这孩子,吃挺好的啊。”
还怪沉的。
芽芽腼腆笑了笑,亲昵地抱住玄卿的肩膀,“因为爹爹每天都给我吃好吃的。”
爹爹没变得这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背着他的。
玄卿哼哼唧唧地说,“那当然,我可跟楚思佞那种没良心的爹不一样。”
两只还没宫墙一半高的小崽互相拉扯,撅着小屁股费劲地爬上了墙檐。
“爹爹,咱们怎么下去啊?”
“你傻呀,咱们是修仙之人,直接飞下去不就行了?”
“哦……”
两只小崽跳下宫墙,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忍不住小声惊呼起来。
方才只是在外面看已觉女娲圣地美得惊人,进来之后才知道仙境究竟长什么模样。
清澈见底的幽蓝湖泊上,精巧的玉石白桥像扣在湖泊的一枚银戒,每间庭阁都古朴典雅,随处可见以名贵木材雕刻的蛇灵雕像。
玄卿牵着小崽漫无目的地在圣地里闲逛,其实他原本是想翻进来找找厨房在哪,但是看起来住在这里的人好像都不食人间烟火。
忽然间,玄卿隐约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气,好像是他最爱吃的烤鸭子。
“爹爹,你闻到了吗?”
“你也闻到了?”
两只小崽闭上双眼,努力寻找着烤鸭香气的来源。
嗅嗅嗅,香喷喷的烤鸭在哪儿呢?
与此同时,芳草阁内。
女娲一族的族长陈樾柳端坐在蒲团上,俯身为楚思佞斟茶,娥眉轻挑,温声询问,“不知尊主为何突然大驾光临?”
楚思佞接过茶盏,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搁到面前搁满珍馐美味的桌案上,“陈遵在哪?”
“他昨日受了尊主的召,一直没回来。” 陈樾柳低笑了声,拄着下巴看他,“尊主怎么变得这样小?”
“与你无关。”
被他怼回去,陈樾柳倒也不恼,只淡淡道,“这点倒是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防备我。”
楚思佞干脆不再回答她的话,在他的记忆里,比起陈遵那个蠢货弟弟,陈樾柳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樾柳时,陈樾柳漠然看着他,只一眼,他便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杀意。
陈樾柳和陈遵同年同月同时出生,陈遵却天生体弱,女娲族的祭司说是因为陈樾柳在母亲体内吸走了陈遵的灵气,还说她是会夺走女娲一族气运的不祥之女。
故此族内大多不喜这位沉默寡言的圣女陈樾柳,反倒对天性活泼的陈遵格外看重。
楚思佞是带着龙珠来救陈遵的,但是救活了陈遵,女娲一族便有了两位候选族长。
陈樾柳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自他来到女娲圣地第一天起,身边的婢女为他送来一杯热茶,他性格谨慎没有饮下,婢女便将放凉的茶水倒入了花池。
第二日,花池内百花尽枯。
楚思佞望着窗外花池颓败的景象,无比平静地叫来陈遵,告诉他,哪怕倾尽全力也会用身上的龙珠为他治好病。
对付这样的人,比对付他那几个心狠手辣的兄弟要简单得多。
“尊主这副模样,倒让我想起当年一些趣事。”陈樾柳盯着他那张脸,愈发觉得想笑,“还记得尊主第一次化出龙鳞时,缩在大殿里任凭谁来也不开门,饭也不吃,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呢。”
楚思佞眉头微蹙,他自然不记得那事,在他的记忆里,他才刚进女娲圣地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