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治学说话,挂了电话。时宁疲惫不堪。手机还在震动。是周晓曼发来的。“你没陪刘总?!你竟然敢跑!”“今晚的事你敢告诉我哥,你就死定了。”“你跟哪个野男人睡了!”时宁觉得恶心,直接把她拉黑了。——靳宴太能折腾人,时宁第二天起来都觉得酸胀不已。可她不能歇,同学蒋露帮她拉了条关系线,也是他们的校友,人叫邹国明,父亲在司法界据说颇有地位,她指望人家疏通下关系,能尽快追到款项下落。餐厅里,时宁陪着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邹国明一直不谈正事,拉着她说那些她根本没印象的校园回忆,时宁心里不适,也只能忍着,挑时间说正题。正心急如焚的时候,视线一抬,瞥见迎面而来的男人。靳宴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拿着外套,气质斯文得体,那张脸实在太好看,五官深邃,却不显得凌厉逼人,天然有种高高在上的清贵感。身后跟着几个助手,身边是侃侃而谈的精英男,显然有饭局。时宁想起昨夜彼此在车里的交集,心跳陡然加快,本想低头,靳宴却好像已经看到她了,迎着他的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示意。靳宴没回应她,被众人簇拥着径直走向了全场最佳的靠窗位置,且还有四面屏风,私密性极好。确定他看不见她,她才松口气。窗边,靳宴落座。众人都捧着他,他态度却只算得上礼貌,视线偶然间从屏风间隙看向了外面。昨夜匆匆纠缠,今天才在灯光下看清。她穿了一身旗袍,腰身不过盈盈一握,月白色的缎面,巧妙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形,被绾起的长发只用了一根发簪。本就精致立体的五官,带着江南烟雨的朦胧感,很是温婉动人。对面坐着的男子长相一般,正眉飞色舞地吹嘘着,几次试图靠近。靳宴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外间,邹国明铺垫了半天,终于发现时宁的脸有些红了。他觉得时机不错了,就把手放在了时宁手背上。时宁一惊,抽回手,“你干什么?”“宁宁,做我女朋友吧?我知道你有事求我,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好。”邹国明说着,还要伸手来拉她。时宁气急,“抱歉,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跟你相亲的。”她拿起包就打算走,“账我结过了,你慢用……”邹国明拦住她,有些不敢置信。“时宁!你敢拒绝我?!”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时宁越发尴尬。想让邹国明小声点,不料,邹国明却十分气愤。“装什么贞洁烈女!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经管系的系花呢!你让周治学玩了三年,还被他甩了,不嫌弃你就不错了!”时宁脸色煞白。她不想再纠缠,试图从另一侧绕开他。两人动作太大,牵扯到桌布,边沿的菜盘掀翻,整个倒在了旗袍上。服务员也被吸引过来了。邹国明还不想让步,一把将时宁抓住。时宁奋力挣脱,脚下却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上一堵胸膛堪堪才稳住。男人扶住了她的身体,力道适中。经理匆匆赶到,见靳宴在场,二话不说就站在时宁这边,让人请邹国明出去。邹国明还在嚷嚷。时宁只觉丢人,尤其还是在靳宴面前。靳宴轻拍了下她的手臂。男人淡淡道:“先上楼,把衣服换了。”本想拒绝,话到嘴边,见周围人还在看,时宁只能点头,跟着他离开。餐厅楼上就是本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靳宴在这里显然有固定的房间。前一晚才发生过那样的关系,此刻跟着他上楼,时宁心里咚咚地跳。进了套房,她脚步迟疑。靳宴站在客厅里,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他的目光平静幽深,片刻后才说:“里面有浴室,你可以随便用。”身上滑腻腻的,大概是倒在衣服上的汤汁浸透了布料。站在华丽精致的地毯上,时宁都觉得是玷污了地毯,更何况,靳宴还看着她。她慌乱地点了下头,踩着高跟鞋进了浴室。关上门,避开那道难以忽略的视线,不由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僵在了原地。原本雅致的旗袍,上半身还完好无损,下半部分已经被汤汁彻底浸润的浅色布料,此刻紧贴着小腹往下,印出无比清晰的轮廓,乍一看和没穿什么也差不多……第3章没同居过吗时宁后知后觉回想起方才靳宴的眼神,越发羞臊,快速从镜子前离开,脱了衣服往里去。等洗完了,她才想起没有可换洗的。而浴室里,只有一件男士浴袍。时宁想起昨晚靳宴的态度,不像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说不定已经不在外面了。这么想着,她套上浴袍,拉开门前,还试探着叫了一声:“靳教授?”没人回应。她松了口气,快速出门,想叫前台帮忙买套衣服。坐在床边,刚拿起酒店座机,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拿起一看,是蒋露发给她的截图。“宁宁,怎么回事,你不是求邹国明帮忙吗?怎么闹翻了?”“那傻逼在群里内涵你,说你被包了!”时宁点开班级群一看,果然是。邹国明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有一堆人在后面安慰他。“像她那种被玩烂的,老子根本看不上眼,还想白嫖老子,求老子办事,呸!”这半个月来,时宁已经够倒霉了,没人帮她不说,现在还要看群里各种阴阳。她一时间气得脸色发白,又委屈地红了眼睛。“衣服等下有人会送来。”一道清润的男声从旁边传来。时宁吓了一跳,抬眸看去,这才发现,靳宴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他怎么不出声呢!时宁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她里面什么都没穿。靳宴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不疾不徐道:“我应了,你没听见。”弦外之音,不怪我。时宁语塞。她下意识站了起来。脚踝迟钝地传来痛意,她轻呼一声,又跌坐回了床上。靳宴视线下移落在了她的脚上,隔得远,他只能评价一句小巧,可怜地并拢在一起,脚趾都蜷紧了。时宁只觉自己倒霉,细想一下,可能是往后跌那一下就伤了,上楼时一路紧张,都没觉得疼,不知道是不是泡了热水的缘故,这会儿已肿得老高。靳宴打了通电话,“买点跌打损伤的药送上来。”时宁张了张口。靳宴已经丢下了手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