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她没点破,说:“怎么才下来,我和悦珊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靳宴神色淡淡,在沙发上坐下,唇瓣掀动:“前台通知我,说我未婚妻来了。我还没见过我未婚妻,第一次见面,当然得郑重相待。”靳夫人诧异,随即看向林悦珊。林悦珊面上泛起薄粉,秀眉皱起,一脸茫然地道:“未婚妻?前台是这么说的吗?我没让他们这么说。”靳夫人心里门儿清。她收回视线,看向靳宴:“连前台都觉得悦珊和你郎才女貌,主观臆断了,你看你,还不抓紧机会?”林悦珊脸上更红,抱住了靳夫人手臂,嗔道:“阿姨——”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笑容温和,眼神却睨了下靳宴。靳宴此刻心情不错,却也没耐心看林悦珊演戏。他看了眼靳夫人,“找我有事?”“你都个把月不回家了,打你电话也总是敷衍,要不是悦珊陪我来吃饭,听说你在这里,你妈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你呢。”“最近忙。”“你就搪塞我吧。”靳夫人有段日子没见儿子,有些话,得私下说。她对林悦珊道:“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替我向你母亲问好。”林悦珊耽误这一小时,本就是听说靳宴带了人上楼,想通过靳母见见是什么人。如今没见着,她心有不甘。可看靳夫人下逐客令,她也不好不识趣,只能顺从地撒撒娇。“那我过几天约您喝茶。”“好。”看着林悦珊走开,靳夫人才瞪了一眼儿子。“是什么人?”靳宴没接茬,“什么?”“别装傻,你在外边养人了?”靳夫人直白地问。养?倒还不至于。不过,可以考虑。他不说话,靳夫人当他是默认,只道:“你养着谁,我管不着你。不过,年底得把婚事定了。”说到订婚,靳宴眉心几不可闻地皱了下。靳夫人知道他的脾气,靳家男人都一个德性,看着斯文稳重,其实骨子里最桀骜不驯,撕下那层皮,可劲儿地撒野。她想正经劝两句,靳宴已经起了身。“再说吧。”靳夫人叹了口气,匆匆跟着起来,瞥到他手上的戒指,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戒指还戴着就好。”靳宴脚步停了下,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靳夫人说:“大师说了,这戒指能招正缘的桃花,保你婚事顺利,你可不许摘啊。”招桃花?靳宴一时无语。他想起刚才在楼上,时宁匍匐在他脚边,被他半强迫地做了那事,仰头时,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人渣,要不是他掐着她腮帮子,估计得咬他。他摘了下戒指,放在靳夫人手里。“没用,下回别再被神棍骗了。”靳夫人:???——路边时宁从计程车上下来,麻木地付了车钱,脚下虚浮地往老公寓里走。老楼年久失修,灯光黯淡。她刚上二楼,就险些摔一跤,身体稳住了,手里的东西却摔了出去。是一只香奈儿的礼盒。靳宴的秘书送她下楼时,连带着名片一起拿给她的。看到包,刚压下去的耻辱感又涌了上来。唇间男性的气息还在,提醒着她,半小时前,她跪在一个已婚男人腿边,做了多下贱的事。这个包,大概就是她的劳务报酬。这么想着,她抓住口袋里的名片,毫不留恋地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混蛋!跟周治学一样的混蛋!她没捡起包,拖着身躯往楼上走。推开小屋的门,她靠在门上,才觉得身体瘫软,支撑不住。忽然,黑暗里传来声音。“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第7章宁宁,你惹怒我了时宁立刻分辨出来人是谁,她想起来了,家里的钥匙周治学还没还给她!啪得一下打开灯。不远处,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不是周治学,还能有谁。都说男人是天生的演员,这人更是其中翘楚。他长相英俊,平常对她都很温柔,现在面色阴沉,让时宁背脊发凉。她还没来得及赶他,他已经先质问她。“你去见邹国明了?”时宁知道,他一定也看到班群里的讨论了。她舒了口气,不想跟他多说,“我见谁跟你无关,现在请你从我家出去,把钥匙留下。”她还是这副脾气,周治学面色反而和缓了。对他,她都不肯低头,更何况是对邹国明那种人。“到任何时候,你的事我都管得着。”时宁根本不想看到他,她直接掏了手机准备报警。周治学却先她一步,抢了她的手机丢在一边,顺势牢牢地箍紧她的腰。“放手!”时宁惊呼。周治学强行带着她往里,把她压在了沙发里。“出国的事,考虑的怎么样?”时宁挣扎着,恨恨道:“你休想!”周治学视线紧盯着她的脸,注意到她泛着嫣红的唇瓣。脸色微沉,“你跟人接吻了?”时宁一怔。她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想都没想就点头,“不仅接吻了,还睡了!”周治学有片刻的失控,可看到时宁倔强的脸,他立刻说服了自己。不可能。他的宁宁不会做这种事。大概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猛地低头去吻时宁,时宁叫喊着躲避,用尽全身力气往外推他,用头撞他。周治学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也狠下心,用力握住她手腕,将人再度压回沙发里!疯劲儿上来,想着干脆今晚就要了她!省得她被别人盯上。念头一出,他抽了领带打算捆住时宁的手。可眼神一扫,却注意到了她锁骨间突兀的红痕。吻痕?!他一把按住时宁,拇指按着她锁骨上的痕迹,厉声质问:“这是谁弄的?!”时宁被他按得疼了,理智却回了笼。抬眼看着他那张布满阴云的脸,她故意道:“如你所见,我跟人睡了,已经不符合你心目中纯洁无暇的幻想了,麻烦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问你谁弄的!!”